皮卡丘跟他送给她的那个一样,脑袋上带着悠悠直转的竹蜻蜓。
倪裳心里一软。
——她总会为这些细节之处的惊喜和温柔动心。
老宅外响起鞭炮声。
他们到了。
男人们的声音比炮声还大。嘿呀嗨呀的不知道在喊什么口号,隐约能听到有人在说“抢新娘子”之类的。
房里的娘家人们也纷纷摩拳擦掌,叫嚣着要守住“阵地”。
老宅改建之后,围墙变成了栅栏,厚木门也变成了一米三的小矮门——只能挡住绅士,根本拦不住这群西装暴徒。
倪裳坐在床上透过窗户,看到为首的炎驰的已经进来了。男人一手还抱着一大束鲜花,单手随意撑上栈栏,轻而易举就跳进来。
其他车手有学有样。
几个熟客哄闹着要赶他们出去,炎驰身后的方坤腾瞬间“散财童子”一样疯狂发红包。
院门还是给他们硬闯了进来。
屋门可就没那么容易进了。
三个伴娘端着六大杯“酸甜苦辣”汁堵在门口,喝不完不让进。
炎驰身侧立刻跳出来六个男人自告奋勇。
喝了一口脸都绿了,一个个龇牙咧嘴的。方坤腾直接扶着门框开始干呕。
“不许吐!不许吐!”
伴郎们在一片哄笑声中喝完手上的特调。
这还不算完。什么答题,花式表白,猜唇印各种整蛊游戏再通通来过一遍。
夏瑶还带了一只倪裳的玩偶。她把玩偶随意抛在地上,娃娃摆出什么姿势,伴郎就得躺地上摆出个一模一样的pose。
没一会儿,眼看着十来个大男人扭得胳膊腿儿都快抽筋,红包也都被掏干净了,娘家人们才勉强让开一条路。
二楼的房门跟院门一样形同虚设,被男人们轻松破开。
看见坐在床上凤冠霞帔,笑靥如花的新娘子,炎驰眼前刷地一亮。
他走到倪裳跟前,二话不说单膝跪地,将手里玫瑰花送到她面前。
“媳妇儿,哥哥来接你结婚了。跟我走吧?”
倪裳的心随着男人的跪地重重悸动。
她还是,第一次见炎驰穿西装。
男人衣架子身材,穿什么都吸睛,可这身高级定制西装上身,好看程度超乎她预想。
完美的剪裁称得男人腰身劲峭,宽肩挺括,两条腿被长裤包裹,腿肌结实,又长得特别有存在感,帅得有点过分了。
依旧是极短的利落寸头,左鬓角处剃更短,印出两个交叠“Z”的字母——崽崽。
看到自己的新郎,倪裳一下子明白,为什么古人会将“洞房花烛夜”和“金榜题名时”并列为幸事。
今天的男人,看起来比夺冠的时候还要神采飞扬。一张脸明亮,锐利,意气风发,连眼睛都更加黑白明晰。
新娘子还没说话,三个伴娘已经齐声替她回答:“不行!不行!”
江渔说:“你们就仗着人多吧!新郎今天明明什么都还没做嘛!”
炎驰笑了下:“你就说还要干嘛吧。”
夏瑶接上:“那就先做二百个俯卧撑吧!”
伴郎团齐声起哄,得意又不屑。
“瞧不起谁呢!”
“驰哥给她们来个单手的看看!”
“驰哥来个花的!”
炎驰唇边勾了下,起身脱掉西装外套,上挽袖口,又抬手扯了下蓝色波点的领带——这条领带是倪裳送男人的第一份礼物,他们刚恋爱时,和皮衣一起做的那条。
领口被拽得松垮,男人利索俯身,开始左右手交替做单手俯卧撑。
在伴郎团的报数和喝彩声中,炎驰轻巧翻出各种花式来,什么击掌,腾空,射手俯卧撑,信手拈来。
白色衬衫下,男人硬挺的背肌衯涨,小臂上也鼓起条条分明的青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