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看过去,整个城池上方像是压着厚厚的乌云。锡云教本部之雄伟,单从城外便能窥得一角,远远的能看到城中灰暗的高墙以及墙内宫阁楼台四角飞檐上怒目向着四方的兽像。
除了南宫钥与申弘,其余人等皆被留在城外,自有人安排招待,但不得进入城内。城内也有百姓居住,但人数稀少,街上走的一大半都是黑袍的锡云教徒。
城中一派安宁,有序。城池不大,很快便走到了城中占地一里多的一座石头砌成的大宫殿前,正是锡云教本部,一座横亘在城池中央的历经百年的大殿。
门口高阶由下至上守了至少二十名的教徒,二人从下往上走去,抬头间是庄重威严的大殿,越向上走无形的压力越大。
走到正中有一块稍大的平阶,地上鲜艳的红色引得南宫钥低头扫视了一眼,是一只形状奥妙正振翅欲飞的鸟,以朱砂在浮雕上涂色,眼睛用红宝石镶嵌。
两人继续往上走,南宫钥抬起头,再看了一眼近在眼前十五尺高的厚重黑门,只见上面有黑色的不明意义的浮雕,两旁黑色的柱子上也以朱砂描画了许多南宫钥看不懂的图腾。
殿门缓缓打开,南宫钥不由得心下起浮,脚步微滞。怎么有一种羊入虎口的感觉呢?
她深吸了一口气,伸手牵住申弘的手,对方手上的温度传到她的手上时才找回了一丝安全感。申弘捏了捏她的手,她偏头看他,见他对着她眨了眨眼睛,心下放松。
从锡云教偷走神木便可看出,里面有不简单的人物,锡云教到底隐藏了怎样的狼之野心自不必说,而那位传闻寥寥无几的教主又是怎样的一个人?南宫钰对于他们来说到底有怎样的价值?
大厅中灯火燃得很足,偌大的一个殿堂却因为那灰暗的墙壁硬生生让人觉得阴沉冰冷。总算是走出了这座前殿,眼前便是一亮,是一个大的四方场地,聚集了一小群人正在忙碌着什么。
带路的人领着他们往右走上一处石板路,一柱香时间后进入两座殿堂中间的甬道,小道很长,被挡了阳光显得很黑,南宫钥莫名地觉得心慌。
走出那条甬道见着几条通往不同方向的青石板小路,远处可见楼阁殿宇的房角,周围有成荫的绿树,让原本就不甚明亮的地方更是暗沉,炎炎夏日,在这里却还觉得有幽幽凉意。
领路的人带着两人顺着中间的青石板路走了一小会,拐过几个弯,便在一片翠绿掩映中见到一处殿宇,左右房屋延伸成半环的样子,前面是处空场地,场地中央有一个极大的石池,显得极突兀。
一路无话,只偶尔见着蒙脸的教徒从身旁匆匆而去,到了大殿前的空地,引路的教徒才停下开口说话:“两位且在此等在下前去通报。”
申弘应是,举目四望,大门口站了不下十个教徒,全都蒙着脸,一身黑袍。这压抑的环境,不知冷热的众人,光是看着都让南宫钥觉得闷得慌。
等得了传召进入殿内也不过半盏茶的时间,南宫钥同申弘跟在两个教徒身后,走进那所让她充满好奇的屋子。同样宽广,同样昏暗,一室桌椅帷幔皆是暗色,让人压抑难受。
抬头看去,宽大的殿堂顶上是拉得又长又大的人影,随着烛火的摇曳左右晃动,虎视眈眈的像是要扑倒两人。倒是比坐在殿堂高位上的教主更让人有压迫感。
锡云教教主守别云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传闻,没有做出过什么于国的大功过,名头虽大,却似乎全是因为锡云教的原因,具体说来,却又语焉不详。
说来这位教主,虽看不清黄金面具后的那张脸,但总给人一种势弱的感觉,佝偻着的身子似乎想要伸直,却无奈总在说话间又弯了下去,无端给人一种硬撑着的感觉。
这倒很是出乎人的意料。南宫钥抿了抿嘴,听到上头的教主正问申弘道:“那你是打算亲自去吗?”
申弘客客气气,颇恭敬地说道:“再怎么易容也会有露出端倪的时候,我会派人潜进去。”说的便是南宫钥用的那个方法:“我已经命人去寻了那位老丈。”
南宫钥有些心急怎么说了半天没有说到正题,不由得不时瞅瞅申弘,不时瞅瞅那个坐在上面的教主。终于将要说的话说完了,申弘将话题转到了方足足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