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面摇摇头,双手背在身后跟着她走:“你这是靠山吃山啊,你还是长点心吧,别被我吭了。”
南宫钥正摘下一朵红色的花,七八片重瓣的花朵在风中微微颤动着娇嫩的花瓣,她弯着腰,半回过头:“我们之间从来就没有所谓的信不信任,我们是合作关系,你的事还需要我帮忙,至少在事情解决之前你不会害我。至于你为什么现在还不说你要我做的事,我想一定有你的原因,我们都在等待不是吗。”
无面站在那里不说话,少了那么一份妖冶,有那么一瞬间,南宫钥觉得站在她面前的是泽弘,那样的看着她,近在眼前,又仿佛隔了千山万水。
“扑哧”一声,是无面大煞风景的笑,他摇着头走到她身边:“我有你说的那么无情吗?我可是个值得信赖的人。”
南宫钥一笑:“是啊,没错,没人说不是啊。”
微风过,花瓣被风吹得扬起,飘向远方一片红色的花海,南宫钥兴高采烈地指给无面看:“快看快看,好漂亮,没想到还来了个好地方。”说着就向前头跑去。
大片红色的花与南宫钥手中飘落的花朵是同一种,当大片大片连在一起形成一片花海时,那种美丽与一朵两朵入眼的感觉完全不同。
无面一把抓住她的手,南宫钥非常好心情地回头去看那张百看不厌的脸:“怎么了?”
“你知道吗?”无面看着她,非常认真:“知了或者阿钥,移魂之体,你知道你为什么邪魅不侵却往往还是会被邪魅迷失那么片刻吗?”
南宫钥慢慢抽回手,脸上的笑容卡住,有些警惕又不确定地问道:“你想说什么?”
无面背过双手,嘴角微微弯起:“你看,在移魂之前你这具身体与魂魄原本是完美相融的,可如今这个身体与魂魄并不能完美融合,就像是一个杯子,上面多了一条裂缝,那些邪魅之气便像是水,往里掺的水少,很快便从杯子的裂缝漏掉了,可若是一下就掺上一大杯,它就需要一些时间才能漏光。”
南宫钥点点头:“明白了,其实你可以说得简短一点,我能听明白。”
“这个不是问题。”无面说着伸手轻轻握住她的双肩,将她转了回去再次面向那片花海:“这需要时间,比如说现在,你可以好好看一看这片美景了。”
乍一看,眼前还是那样火红的花海,微风吹过,一片花海起起伏伏,有一种动人心魄的魔力。南宫钥往前走去,慢慢的,一步一步,风再起,花朵之下有东西在动,南宫钥迟疑着蹲下细细看去。
南宫钥的瞳孔猛地一缩,鲜红的花盏之下是一个个面容枯朽的头颅,那些无叶的红色花朵从人头上长出,盛开出挨挨挤挤的花来。察觉到有人在看它们,那些人头转过来看向南宫钥,一时间那些头激动起来,凹陷的眼珠咕噜噜转个不停。
风带起花瓣,柔嫩的花朵从南宫钥脸颊旁飞过,原本穿着冬衣有些发热的南宫钥此时此刻却出了一身冷汗,背皮发麻,转身想跑。
无面站在她身后,与她那双惶恐不安的眼睛对望着,又是良久的静默,只听得到那些人头发出沙哑的“咕咕”声,这种声音就像是被谁死劲掐着脖子垂死时喉咙带着粘液的声音。
“那些是什么?”南宫钥没有回头,时不时有红色的花瓣从身边飘过,提醒她身后有一大片的人头,像根茎一样扎在地上,扭曲着面容正看着她。
无面目光越过她,看着那片长着花的人头:“我说这里是用什么来维系的,万变不离其宗,全是人命。这地方是用活人的生命维系的,漂亮吗,越漂亮死的人就越多。”无面指着周围的山川:“所有的一切都是,法术让这些人死都死不彻底,越是将命吊得久,吸取的力量就越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