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一下变得安静,白梦语的声音异常清楚在人群中响彻:“让他养好伤,我看着他离开后就会实现诺言。”
此后白梦语被关押在城中牢狱之中,其实以她的力量那些木头做的牢门根本一点作用也没有,但她只是那么静静坐着,好像不久之后祭天的人不是她一样,那样安静的样子仿佛与世无争。
门口响起脚步声,她皱了皱眉,缓缓睁开双眼看向牢门口走来的人,又垂下眼帘。
“圣女大人。”
她抬起头,眼神像刀一样在那人身上扫过,地上的枯草动了动,又随着白梦语垂下的眸子变成了死物。
断了一只手的隗邕脸色青灰,咬牙切齿地看着那沉静如水的人:“你可别乱说话,不然我一定想法子弄死他。”
白梦语脸色难看了几分:“他跟你没有仇。”
隗邕一拳头打在狱门上:“你只管把嘴闭紧,别让我听到什么疯言疯语。”
“你走吧。”白梦语缓缓闭上了眼睛:“只要他平安,我不会动你。”
骂骂咧咧的声音逐渐远去,白梦语抬头望向牢房上一扇小窗之外,那里有她想要的自由与未来,可是从此以后却与她再没有任何关系,她一生被困,若命运如些安排,死亡倒确是一种解脱。
眼泪从眼角流了下来,一滴两滴落在衣襟上,像是一朵朵暗色的花。
时间如光般流逝,一月光景,秋收在即。
郡守站直身子,不知在想些什么,好一会才说道:“他伤已大好,你见过他之后……”
白梦语缓缓从地上站起来:“我知道。”
她看着郡守带人离开,目光停在拐角处的石壁上,手上隐隐用力,狱门上的木柱子抽出几支带着绿叶的枝条。她倏的松手懈力,眼见着那些刚刚长出的嫩叶又枯萎下去,合着枝条纷纷掉落。
睁眼到第二日,她见到了那个她心心念念想要见的人,坐在曾经的圣女府外院中,一脸憔悴,面色灰败,一只没有手掌的手臂被发黑的布条包住。
她心头猛地缩紧,嘴唇抖动起来,片刻后看了看门口站着的人:“你们先退下吧。”
两个侍从躬身道:“圣女,郡守大人说我们不可离得太远。”
易沛听不太明白,还以为是因为他的原因。
白梦语冷笑一声:“郡守大人要出尔反尔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