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面不知是谁家的狗狂吠了起来,接着是一阵呜咽声,最后归于平静。
南宫钥进入鬼魂残识的时候那缕魂魄有些奇怪,意识混乱不堪,前后因果混乱,但能看得到的是无论家里有多贫穷,那些一家三口在一起的画面都是幸福的,开心地说笑;温柔地对待彼此;总是将好菜夹到对方碗里……即便是贫困的日子也过得有滋有味。
幸福这种感觉不是金钱能说了算的,当然,金钱也有能说了算的时候,在没有爱的情况下,金钱确实可以弥补上许多的缺憾。
总之好过她许多,爹不痛娘不爱的,空有富贵。
眼前一黑,南宫钥隐约听到女孩父母担忧的声音,这女孩子和她差不多大小,唤作阿花。
是女孩母亲的声音,温温柔柔的响在耳边:“花,隔壁陶婶家有点不对劲,阿娘和你爹过去看一下,有什么事也好帮一把手。”
阿花揉了揉眼睛,有些不高兴地坐起来:“几更天了啊?能有什么事啊,莫不是你们听错了吧?”
母亲拍了拍阿花的头:“就是这么晚了那边还吵闹不休才奇怪啊,都已经好一会子了,许是这夫妻两个又吵起来了,你睡吧,我们很快就回来了啊。”
阿花“嗯”了一声,又躺下去,抱着棉被翻了个身。
那只放在阿花头上,也是放在南宫钥头上的手拿开了去,那种温暖的感觉在南宫钥这里从来没有过的,母亲温柔的手原来是这个样子。
也许,在她很小的时候,也有过那样一双手将她抱在柔软温暖的怀抱中过,只是她不记得了,可这么一想,自己都不相信地讥笑了一下,就算是有那种怀抱,估计也是留给南宫钰的吧。
门响了两声,是二人出门去了。阿花晕晕沉沉的几乎又要睡过去了,隔壁突然发出很大的声响,惊得她睁开了眼睛,好在如此,南宫钥眼前也不再是一片黑暗。
紧接着有小声的抽泣声,还有谁在说话,声音时大时小,透着些怪异,像是谁在求饶。
阿花家和隔壁是连着的,挨得最近,中间只隔了一道墙,偏又不隔音,那声音那样小,照样穿过两间房传到了阿花的耳中,这一下,她睡意全无了。
从床上拿起一个褂子胡乱套在身上,脚拖起草鞋跑了出去。到了外屋,那声响更明显,也难怪与隔壁紧临着的阿花父母会第一时间听到。
拉开门,阿花急匆匆地走到隔壁房门前,正要抬手敲门时什么东西撞到了门上,那薄薄的木门都跟着颤了颤。
她吓得一个激灵坐在地上,好在是泥巴路,什么声音也没有发出来,只是无形中有一种恐慌自心底蔓延上来。
阿花吞了口口水,慢慢退了回去,轻轻掩上门,挪到墙边紧贴着那面隔开她家与隔壁的土墙,认真地听着动静。虽然心跳如鼓,但心里仍想着,隔壁的叔婶一定是打起来了,她一个小姑娘家也不好去掺和,暗自祈祷,可千万别伤着她去拉架的父母。
南宫钥心中暗了暗,一股不好的感觉由心底里升了起来,紧接着要发生些什么她不知道,但她知道结果。
那样的一家三口,那些温情的画面有多感人,接下来要发生的事就让人有多难以接受。
一阵短暂而急促的叫喊,紧接着那喊声像是被谁给堵在了嗓子眼里,只有闷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