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年新婚之日苏别云被抢,他沦为了修道界的笑柄;亲传弟子王卓前些日子被杀,门下王骏在人字一局又被葛牧虐成了狗,诸多的新仇旧恨纠缠,可他的脸却没有丝毫异色。
不容易!
“葛小友。”
“裴宗主。”
两人已经走到五步距离,葛牧气势丝毫不输,仍是一副没干劲的懒散样,斜眼打了个招呼,便当着天下修道者调侃起来。
“裴宗主的心眼比针眼大不了多少,恐怕做梦都想杀我,现在却要摆生死局以示幻尘宗公正,心里恐怕早就骂娘了吧?要么怎么说玄门正道的一宗之主难当呢,甭管什么事都得要脸。
王孟頫老前辈,您老就别偷眼瞄我了,您老要不要脸,咱们之间心知肚明。”
卧槽——
三百余小辈修道者震惊不已,这葛牧真是好大的胆子,开口几句话裴玄机跟王孟頫都没放过,要知王孟頫可是修道界金字塔塔尖儿的那几位,打个喷嚏都能震死人。
一向胆大包天的韩潇都给葛牧捏了把汗,不过呢,当众调侃修道界两位大佬这种事。
挺爽!
王孟頫默然不语,似自持前辈身份不愿跟葛牧多做计较。
裴玄机隐忍不发,只是背负双手道:“严仙师当年威震修道界,看他面上,我不与你计较,但你杀王卓是不可置否的血仇,今天必须得解决了。我幻尘宗不欺人,也绝不容人欺辱。”
“真冠冕堂皇啊裴宗主,仅管理幻尘宗屈才了,以你的这份……可以到吴越政界当个大领导。”
葛牧脸上笑意越浓。
幻尘宗不欺人?
那当年“色甲吴越,艺压南国”的苏别云是怎么死的?林弈秋一腔血又涂在了何地?那副见证这场悲剧的苏绣《鱼入荇草土》还在葛牧手里呢。
还有,那表面风流儒雅、背地里的肮脏龌龊的朱逸臣不是幻尘宗的人?他糟践的姑娘可不在少数。
即便修道界正道亦有他肮脏的一面,大家心知肚明,谁都不愿揭穿罢了。
葛牧也没当众揭破,揉着眉角笑了两声,直视裴玄机道:“我也不管你幻尘宗欺人不欺人,反正当时王卓欺负到我头上了就该死!弄着生死局虽然扯淡,但我应了,有什么不怕死的就让他来吧。”
“对了,就算你裴玄机亲自上场跟我作对手,我也应了!”
裴玄机道:“幻尘宗还不至于没有卓绝后辈能对付你,秦亢,出来吧。”
哗啦。
就听人群之后有一声很细微的铁镣铐响声,众人纷纷回头,就看到擂台中间忽然多了个人影,半躬着腰,披头散发,四肢上皆有粗大深重的铁镣铐舒服,三分像人,七分似鬼。
他正是幻尘宗那个关押在地牢之中的秦亢。
随着裴玄机伸手一指,秦亢身上的铁镣铐纷纷脱落,彭的砸在地面,秦亢弓着腰,嗬嗬地喘了几口粗气,慢慢抬头,露出乱发下面那双猩红嗜血的眼睛。
吼——
他一声怒吼,宛若万兽齐鸣,霎时间风云变色。
巨大的吼声震得许多后辈修道者骨膜疼痛,在其恐怖威势下,不自觉地错动脚步后退,心里莫名地感到恐惧。
这是什么人?究竟是不是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