妇人们都围着吴冬莲唠嗑,都是一些家里长短的事,今年谁家夫妻吵架最多,谁家今年工分挣得最少,谁家下地又偷懒了
这些事总喜欢说道个不停。
说着说着,就聊起了乔子军。
“嗳,秀兰,你家子军也老大不小了,有中意的姑娘了没有啊”说话的是乔子军的二舅妈。
赵秀兰笑了笑“你也知道,我们家小军还在上学呢,哪有时间相姑娘。”
“要我说,读那么久差不多得了,这都多少年了,没少花钱吧倒头来还不是要下地干活。”
三舅妈不认可她的话,“照你这么说,那些看重文化的知识分子家庭,合着都白费力气了呗
人家读书是为什么是为了不像你一样,数一天还数不清自己割了多少袋棒子。”
说起这个事,就想起今年秋收的时候,赵家男男女女都去收棒子,二舅妈跟三舅妈一亩地。
三舅妈数得好好的是十八袋,二舅妈跟大队书记报数的时候报的是十七袋。
三舅妈记得清清楚楚明明是十八袋,怎么转过头就成了十七袋
然后她去找书记,书记说她们收的刚好还没入仓,带着她又去点了一遍,的确是十八袋。
也是她发现的及时,再晚一点跟大伙的混在一堆里,那是有十张嘴也说不清的。
因为这事三舅妈一直让二舅妈平日里多数数字,免得又闹出了这种事,一袋两袋的还好,要是多个几袋,她们老赵家少的工分少的粮食算谁头上去
二舅妈瞬间就不高兴了“我不就是一时没注意吗又不是不会数数,跟读不读书,像不像我有什么关系”
三舅妈瞥了她一眼,“二嫂,说你你别不承认,你就是数不清,这种事又不是一次两次了,上次人家少找给你一分钱你都不知道,还是回家”
赵秀兰就听着她们斗嘴,只有不扯到她身上,当个听众还是不错的。
可惜,她娘吴冬莲注定让她当不了听众。
“子军的婚事,你是该紧着点。”吴冬莲对着赵秀兰说。
赵秀兰知道她是说一不二的性格,也不违背“好,我今年就给他物色,争取明年要他带外孙媳来见您。”
吴冬莲点点头,视线突然瞥向穿着大红色棉衣,跟乔子军在说话的乔兮枝。
长得倒是赏心悦目,就是又娇气又爱哭,不做家务,不干活,还要上学花一笔不小的学费。
这么个丫头,放在她赵家,她绝对不养。
“你跟你家老爷子说说,别老惯着她。”
二舅妈不跟三舅妈不斗嘴了,也附和吴冬莲“娘说的是,哪有谁家跟你们家一样,把个丫头养得那么娇气,要是以后找了好的夫家还好说,还能帮衬一下,要是没找到,不就不白养了”
三舅妈皱着眉,“有你这么说话的吗白养兮枝那丫头是娇气,又不是白眼狼。”
二舅妈不明白,她怎么老跟自己过不去,“不是我说,你怎么老跟我过不去”
赵秀兰一时不知如何开口解释,其实她家娇娇懂事了,会帮忙做家务,学习也好,还会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