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条街道上层层叠叠躺的都是尸体,不知死了多少人。
土黄色的地面被鲜血冲刷的红亮红亮的,像涂了一层颜色艳丽的油漆。
石板的凹槽里,新鲜的血液凝还未凝固,汇聚成一道潺潺的血流,顺着缝隙一点点流到街边的客栈门前。
凌煜虽看似被数人围攻,应接不暇。
但林临躲在一边观察了一会儿,却发现他动作凌厉,出手迅捷,不太像是被拖住的样子。
她思虑片刻,犹犹豫豫的在后面喊了声男人的名字。
“凌煜!”
少女清脆的声音响起,前方提着黑剑的人一把砍掉了面前男人的头颅。
倒下的身体轰然砸地,凌煜抬眼,神情狠戾的望向她。
即便两人之间隔着数十米远的街道,林临也能够清楚的看见。
回头的凌煜眼角蔓延出的那几道,狰狞的黑色裂纹。
同一时间,与此地相隔不过数百米的城中街道上,一排排古朴的客栈伫立两旁。
墙面是粘性极强的黄泥,和着细碎的稻草搅碎压成,虽然看上去坑坑洼洼,但凸起的弧度却平滑流畅。
街边一间不起眼的小客栈里,双胞胎之一的弟弟薛旺正躺在里面,虽然他身上什么多余的被褥都没有盖,可满头满身仍是大汗淋漓。
客栈的房间里没有床,只有一张宽阔的以黄泥搭到膝盖高度的土炕,炕上铺着几层厚厚的,花纹繁杂,却极具异域特色的毛毡。
由于半个小时前,城中传来那奇怪的鼓声,致使原本人流熙攘的街道,直到此刻仍一片静谧。
薛洋坐在旁边,握着仍在昏迷中的弟弟的手,满脸都是担忧。
此时,木质的楼梯上,突然传来人踩上去才能发出的,“吱呀吱呀”的响声。
薛洋目光警惕的望着门口方向,从怀里掏出一把锋利的军刀。
眨几下眼皮的功夫,木门就被推开了。
薛洋“豁”的一下站了起来,摆出一个防御的姿势,把昏迷中的弟弟挡在身后,举刀看向来人。
可让他万万没想到的是,进来的竟然是个手无寸铁,身披彩纱的漂亮姑娘。
淡红色的面纱把她从鼻梁以下的面容全部遮住,只露出一双深邃狭长的眼睛。
这姑娘眉目间带着异域女子特有的风情,睫毛又密又长,美目流盼,像翻飞的蝶翼。
她朝惊疑不定的薛洋嫣然一笑,莲步轻移,款款走来,丝毫不在意他单方面剑拔弩张的气氛。
姑娘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停住了,纤细的手抚上胸口,颈部微弯,向他行了个古老的见面礼。
薛洋望着她,一是不知该不该放下手上的军刀。
好在那姑娘对此也不介意,嘴角扬起的笑容温和而灿烂。
“尊贵的客人,您看上去似乎遇到了一些麻烦,彩衣奉主人之命,前来帮助你们。”
一个柔美的声音在房间里响起,说的竟不是薛洋想象中的楼兰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