透过磨砂的玻璃门,练习室里翻飞起舞的身姿影影绰绰,夜晚的走廊漆黑安静,那扇门仿佛将天地一分为二,屋内灯火通明,屋外寂寥冷清。
在寂寥冷清中站着一位男人,长身玉立,如洁瑜无瑕。
是腰胯不是肩背,下肢发力不要胆怯,叶向暖在心中碎碎念着,深吸一口气,千百次的稳扎稳打让她愈发娴熟,离心中完美的后空翻只差——
纵身一跃。
却事与愿违。
叶向暖一个踉跄,纤腰一折,准而又准的向软垫上摔去,天旋地转间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别摔到脸,别摔到脸……别摔到脸……”
“嘭”的一声闷响,背部砸到软垫上,脸的确是没有受伤,手臂却和墙壁来了个亲密接触,留下一片殷红的血痕。
玻璃门在此刻被推开,叶向暖来不及回头,却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有道清越的声音泠泠传了过来:“说了来日方长,叶小姐见到我时何必如此激动。”
冤家路窄。叶向暖在心中暗骂,这路太子爷大晚上的跑来基地干什么?几次相遇,自己的狼狈模样倒是尽数被他看了个遍。
她清了清嗓子,正要开口,那边路挽之却垂眸漫声道:“拼命三娘也未及你这般,如今你还欠着我一个人情,若是身体坏了,我可不知道自己会不会为难一个病人。”
叶向暖一愣:“那家店的老板……是你?”
路挽之没正面回答,俯下身子,指尖按住叶向暖手臂处的伤口,她疼得一哆嗦,眼泪自眼角泛出。
这具身体怕疼,爱哭,她又气又怒,另一只手抵在路挽之肩膀上用力一推,却纹丝不动。
男女的体力差距本就悬殊,如今她手臂上又有伤,一时气急,声音带着点哭腔:“路挽之,你是不是存心来看我笑话的,手臂本就擦伤了,你还……你还……”
怎么在死对头面前哭了……丢死人了。
路挽之神态散漫,笑的别有深意:“哦?我怎么?”
叶向暖心中气恼,每每遇到路挽之她都仿佛头顶降智debuff,在死对头面前频频犯蠢出丑这件事让她很难接受。
虽然这死对头,是她一厢情愿认为的。
路挽之见叶向暖对着自己一副倔强可怜的模样,慢慢地眯了眯眼,不急不忙地收回手,挽住她薄若削成的肩:“我见你摔得可怜凄惨,难得怜香惜玉一回,可某个小白眼狼……”
叶向暖眼圈微红,那张明艳不可方万物的脸上此刻倒是我见犹怜,愈发的让他有了欺负下去的欲望。
他像条毒蛇,艳丽而致命。
叶向暖试图挣脱他桎梏,他却先勾唇笑了笑,一双靡丽的桃花眼越发动人:“别动,我给你上药。”
路挽之的一只手就搭在她肩头,纤长有力,漂亮非凡,温热暧昧和力道透着薄薄的衣衫传至肌肤,再到心底。
叶向暖很不喜欢路挽之离她太近,特别是他身上苦橙清新辛辣的香味将她完全包裹着,她危机感如潮水,仿佛私人领地被完全入侵。
不过这时候再推脱倒显得自己不识好歹了,沈琼楼略一犹豫,便点了点头:“谢谢路先生的好意。”
路挽之似笑非笑:“路先生?”
“……”叶向暖不明白,这路太子爷究竟是想干什么?玩过家家吗?
“挽之。”她妥协了。
男人得到了满意的答案,掐了一把她的面颊,叶向暖咬牙切齿,却不争气的面色通红。
指尖还残留着方才柔腻滑嫩的触感,她皮肤跟雪一样的剔透细腻,只轻碰了下就留下道浅浅红印,如剥了壳的荔枝般吹弹可破。
清凉的药膏给灼烧似的伤口降温,路挽之动作极认真,也极轻柔,像是在对待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一般,叶向暖前世也是这么给她家猫上药的,但路挽之看她的眼神却不似在对待宠物。
像是对待珍贵的情人一般。
叶向暖被自己的想法吓到,内心一阵恶寒,看向路挽之的眼神暗了暗。
他这是在干什么?演一出相看两生厌的死敌终成眷属的“傲慢与偏见”吗?
见路挽之拧上了药膏的盖子,叶向暖立马借着这个机会跟他拉开了距离,挽在肩上的手被带的滑了几寸,冰冷的指尖触碰到了他的蝴蝶骨,隔着衣衫都能感觉到的细腻与温软。
叶向暖一个激灵,大脑有一瞬被炸的空白,她像炸毛的猫,立刻蜷缩在角落,竖起了全身的尖刺:“路……挽之,我没什么大碍了,不用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
他半垂的羽睫在眼底投下一小片阴影,眼里意兴盎然:“你倒是像猫……之前不是说过吗?这么怕我做什么。”
“我又不吃人。”
我不吃人,但却依旧想吃掉你。
不怀好意,蓄谋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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