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楼里的人越来越少,唯有洛嘉还依然在此,她镇定自若,仿佛戏本上的内容于她没有任何关系。
酒楼老板指责老先生不专心,给他造成这样大的损失,下意识将案几上的书拿起一看,骤然失色!
上面赫然写着几个大字,新婚妇女被抢案的凶手,正是当朝皇上的亲哥哥,恭亲王元旭!
酒店老板终究是见过大场面的,心中虽然慌乱紧张但不会乱了阵脚,他将书撕成粉碎,往地上一扔,吩咐老先生:“你先回家休息几天吧,等这阵风头过了再回来。”
老先生唯唯诺诺点头,今日知晓这样重要的消息,只怕一条命都不够恭亲王发泄,不过心里隐隐庆幸,知道消息的人这么多,他总不能全部杀了灭口吧?
酒店老板再给小厮们下命令,今日之事全当不知道,谨言慎行,否则会死的很难看。
见时辰差不多了,洛嘉翩然起身,将茶杯往前一推,语气很是轻快:“走吧,回府。”
绿竹紧跟身后,只想快点逃离水云间。
谁知,还没走出大门,便被一个人叫住。
是玉随,他奉主子之命下来请两人上二楼雅间说话。他的主子,自然是刘世子刘疆。
这份邀约想推也推不了,因为玉随还带着两个侍从挡了去路,洛嘉不得不赴约。
上楼梯时,她故意看向东南方的雅间,那抹紫袍一览无遗,正举止优雅的赏茶,仿佛楼下跟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毫不相干。
南絮注意到她,警惕地看着对面雅间。
二楼环境清幽,洛嘉跟在玉随身后,忍受着他依旧不可一世的姿态。刘世子的贴身奴才,确实有高人一等的本事。
玉随推门而入,对着里面的人微微颔首,领着洛嘉进入,将绿竹留在外面。
早在之前洛嘉就认出了他,此时见到并未太过意外。
桌上茶香四溢,雾气腾腾之中,刘疆的面容清晰可见。
他面无表情,幽深的眸子紧紧盯着洛嘉,似乎带着敌意。
让说书先生恐慌的戏本,他已经过目。
只是没有想到,幕后之人居然是洛嘉!
回想起那日在宫道里,被猫儿挠过的柔弱身影,怎么也不能跟今日的人混为一谈。
若非刚才注意到丫鬟的举止,任凭刘疆想破脑袋也不会猜到。
“说说吧,为何陷害恭亲王?”
洛嘉泰然自若,仿佛那事并非她所做。
落座在刘疆对面,隔着一杯茶水,两人相望。
她笑了笑问:“烦请世子说的仔细些。”
刘疆微微眯眼,一把将折扇合上握在手中,逼问道:“妇女被抢案明明已经结了,你故意胡闹这一出,是想挑起什么纷争?”
洛嘉眨巴了下眼睛,明明亮亮的,“世子怎知我在胡闹?”
案子的确是结了,也有人已经伏罪,可伏罪的人真的是凶手吗?
据说审问当天,元旭亲自到衙门旁听,有他在场,所有人都得对他唯唯诺诺,真相自然不能大白于天下。
那日,嫌疑人明明要供出所谓的幕后真凶,却在千钧一发之际承认了罪行!
九尺山有什么能耐,凭着几个毛头小子,真敢犯下让朝廷都重视的大案?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更何况,那么多具女尸被扔在国公府门口,是明晃晃的挑衅。
刘疆神色一顿,随即恢复正常,一拍桌子:“京兆尹主理此案都没说什么,你一个女子有什么资格参与其中?还煽动大家传谣言,你可知有什么后果?”
看样子他很生气,气的不行。
不管幕后真凶是不是元旭,都跟洛嘉没有丁点儿关系。相反,跟国公府倒是牵连不少。
平白无故的女尸横躺府门,京兆尹查清案情,禁了九尺山,现在又有消息出来说,衙门砍错了人,真凶另有其人?
国公府的颜面自然是尊贵的,危及到他们的一分一毫,统统都会还回去。
可事关恭亲王……
刘疆大抵不想与他作对,甭管事情真相如何,反正有人顶罪,还瞎折腾什么?
洛嘉端坐在对面,浅笑盈盈:“世子大抵不知,不管谣言与否,都跟民女没有任何关系,民女也不会承担任何后果。”
她不信,顾今宴敢眼睁睁看着她被困而不施救。
玉随冷眼瞧着,撒气似道:“主子,不如将她扔给衙门?散播谣言的人,合该受到惩罚才是!”
刘疆没有说话,精明的眸子在算计什么。
接着,他转了话锋问:“你如何会得知所谓的真相?”
洛嘉道:“真相从不会被掩埋,世子何必助纣为虐?”
助纣为虐!
短短四个字,让刘疆心上一惊。
他不愿意跟元旭作对,不仅仅是碍于恭亲王的身份,更有父亲曾说过,元旭留着大有用处。
洛嘉此举,是将国公府往前推了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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