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进屋,就远远的看到小姑娘瘫倒在水泊里,身上裹上了浴巾。
跌落到玻璃堆里,水不断冲洗着血流,傅叙心底一沉,大步走过去,把她抱了起来。
小姑娘脸色惨白,抱起来时,对他来说,几乎没有什么分量,水不断的顺着往下滴落,也姌湿了他的裤子与衣服。
他探了探小姑娘的脉搏,很微弱,呼吸也很微弱,几乎是奄奄一息的状态。
……
凌晨三点。
医院里面,傅叙这个月不知道第几次走进了医生的办公室里。
“你是温吟的家属?”
“嗯。”
“她现在什么情况?”
医生推了推眼镜:“我记得她之前也来过一次。”
“还是惊恐发作与低血糖,再晚来一些会导致休克,会有生命危险,上一次已经提醒过你了,怎么还没有把孩子照顾好?”
傅叙沉眉:“她在家里,不会被什么东西吓到。”
“不一定是要被什么吓到,这个症状出自于心理,建议挂精神专科医院看一看,另外,她低血糖的原因,实在是营养不良,是不是不经常吃饭?”
“现在的小孩儿都不吃饭,你们做大人的,就应该要多盯着一点儿,上回我已经说明了事情的严重性,你怎么就不当一回事?”
“如果她的症状发展延续到抑郁症,这会很麻烦你知道吗?你们这些做家长的,一点儿都不上心。”
医生一直说道。
男人坐在医生对面,安静又沉默的听着。
傅叙因为温吟,第二次被医生指着鼻子骂。
在近几年,没人敢骂他,声讨他。
而这个医生,已经是第二回,他都耐心的听着。
医生说完,他站起来:“谢谢医生,我会加上对她的看管。”
医生叹气的摇头:“怎么弄的,十七岁弄成这个样子。”
傅叙走到门口的脚步顿了顿,眼神一瞬间也暗了暗。
是啊,怎么弄成这个样子,才十七岁的小姑娘。
可交到他手里时,小姑娘就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他只能捧着,护着,让她不再受伤,可人就在他眼皮子底下,一次又一次的受伤。
终究是他护得还不够周全。
……
回到温吟所在的病房,他手里提了很多营养餐。
温吟刚好也醒了,脸色苍白,病态得紧。
男人推门进来,她黑溜溜的眼睛就忘了过去。
傅叙拉开椅子坐下,小姑娘的声音就传来:“哥哥对不起。”
他打开餐盒的手顿了顿,抬眼看她:“对不起什么?”
温吟说:“给你添麻烦了。”
傅叙垂眸,用勺子舀了饭菜,在嘴边轻轻的吹了吹,又温柔的送到温吟嘴边,他缓缓地说:“你从来不是我的麻烦。”
温吟觉得,自己已经钢筋铁骨,刀枪不入,所以她自己遇到任何事,从来不会喊,不会叫,她从小就清楚,她喊的再大声,也不会有人理会她一下。
可如今,遇到了一个即使她不喊不叫,也会管她关心她的人。
他举止温柔,谈吐温柔,笑起来时苏气撩人。
他的温柔不是那种一下就把人吸引住的,第一眼你只会觉得他清润疏离,他不会有暴烈的情绪,不会有过度越界的举动与行为。
他只会渐渐地用温柔渗透,不知不觉的渗透进人的骨髓,把人的魂都勾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