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映婵微怔,也露出了困惑之色,“你是我唯一的徒儿,对你好当然是天经地义之事。”
“师父也太乖了些。”林守溪说。
“乖?”楚映婵听到这个词,总觉得自己才像是晚辈,她蹙起眉,觉得失了些颜面,不由将话语放冷了些,“你将侍神令解了,看我还乖不乖。”
“可我也没动用过侍神令。”
林守溪自诩有君子作风,同时,他也有些怕楚映婵到时候真的与小禾告状,毕竟他始终坚持的宗旨就是:绝不做对不起小禾的事。
“你若将绳子拴住一条坏犬,犬受缚于人,自只可摇首乞怜,伪装良善,人亦是同理。”楚映婵说。
“你为何自认坏犬?”林守溪诧异道。
“比方!我只是打个比方。”
楚映婵真的有些恼了,她认真地解释,想要证明自己没有他想象中那般好,却被他言语钻了空子,又恼又羞,她觉得自己需要维护一下师道尊严,便端起黑尺,以宽面敲向林守溪的脑袋,她声势吓人,落到他脑袋上时,手却软了下来,只是轻轻地一碰,比之小禾的揪耳朵和慕师靖的板栗,简直如沐春风。
林守溪轻轻分开了铁尺,与楚映婵对视了一会儿,楚映婵主动移开目光。
休息了一会儿,他们一同起身,继续赶路。
路上他们偶有交谈,问的也是神山的历史,林守溪的问题都太大,楚映婵回答不太上来,心中不免愧疚,只想着回去以后要看更多的书,做一个合格的老师。
行至一处山谷时,他们同时停住了脚步。
他们的身前出现了一条分叉的道路。
“怎么回事,舆图上明明只有一条路,为何这里有两条?”林守溪反复对照舆图,心生困惑。
楚映婵也不清楚,她看着前面的路,这两条路被高高的山峰隔开了,左边的路荒凉崎岖被浊沙遮蔽着,右边的路看着平坦许多,深处还隐有鸟类悦耳的叫声。
“走哪边?”楚映婵问。
……
“他的选择没有问题么?不会破坏计划么?”
待林守溪与楚映婵走入山谷之后,山谷外面,两个人影在悄悄然浮现,几无征兆地立在了一处山石上。
两道人影分别是一位白袍公子和一个穿着戏服的少女,公子的脸上覆着粉,面如白蜡,却也唇红齿白,星目剑眉,端得俊美,少女披着一身拼凑的彩袍,腰间挂着一串颜色各异的面具,她画着很浓的妆容,妆容虽掩不了她的清秀,却也造成了一种怪诞之美。
他们已在这里等待多时,就是等待林守溪与楚映婵的到来。
“世界上有一种选择,就是自以为自己做出了选择。”
披着戏服的少女从石头上跃下,她抖了抖插在背上的彩色旗幡,清了清嗓子,慢悠悠地开口,脚步优雅,声音抑扬顿挫。
“放心好了,你去与你的雇主报告吧,接下来的路小女子都安排好了,绝不会出差错的……再说了,这些年,我什么时候出过差错呢?我可是很兢兢业业的哦。”
少女盈盈笑着,脑袋很可爱地一歪,却是歪成了一个人类根本无法做到的角度,她笑容不减,唇与眼角似也是被这抹笑熏红的,她看向这座山谷,幽幽道:
“精心准备的好戏要开锣了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