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落从未见过那么爱笑,而且笑起来还那么温暖的人。
虽然慕月白也常笑,可慕月白的笑容像和风轻拂,像细雨绵绵,温柔,细腻,浅淡,易让人心醉,颠倒神魂。
而此刻她眼前这个李乐然笑起来,会露出白白的牙齿和浅浅的酒窝,他或许容貌不算十分的俊俏,但是他的笑容绝对可以治愈和温暖任何人的心。
看着他的笑,离落也觉得放松,忍不住会想与他亲近。
“咦,这是哪里来的小娃娃,长得真叫一个水灵。”李乐然一瞧见离落便喜欢得不行,直接上手捏住离落的小脸,白白的,软软的,好可爱。
“他叫离落,是新来的弟子,因为染了风寒,有些发热,你给他用些普通的药就是了。”慕月白说道。
李乐然摸摸离落的头,像哄小孩子一样哄道,“原来生病了呀小可怜,来,舌头伸出来师兄看看。”
离落照做了,李乐然又摸了摸她的额间,一脸神气,“这个小风寒,吃粒药马上便好了,等着我去取。”然后转身走开。
“这就行了?他怎么也不把把脉啊?这叫什么大夫……”常安小声嘟囔着,记得在宫里,那些御医看病可是一个个仔细得不得了,随便看个小伤小病都要花好大的功夫。
慕月白微笑,“乐然师弟熟读医书,颇通药理,离落只是小病,他看看便知道如何医治了。”
离落听着慕月白温柔细腻的语语自然放心,不过,她其实倒希望自己病得重点,那么容易治好了,不还是得去浮玉泉洗澡吗……
“来啦,”李乐然笑着跑了过来,修长白皙的两指间是一颗小小的药丸,“这啊药就剩一颗了,等有空我得再制些出来,新来的小师弟们年纪小,身子单薄,入了冬之后肯定能用上。”
然后他把药放在离落的嘴边,笑着哄道,“来,小师弟,张嘴~”
“啊……”离落刚把那药吃进嘴里,好苦!苦得她五官都快扭曲成一个“苦”字了!
没办法只能直接把它咽下去,不能让它在嘴里待太久。
李乐然看着她痛苦成一团的小脸笑得更欢了,停不下来好久才努力忍住笑意,“不、不用那么拼的,来,我这儿还有颗糖……”
下一秒,离落两眼往上一翻,已经听不见他在说什么了,头一歪,小嘴里直接不停地吐出白沫来。
这下直接把她身边的三个人吓愣住了。
常安捂着嘴,满脸都是“这小子不会是死了吧!”的惊恐。
慕月白难得收敛起他那向来温和不惊的表情,眸底浮现出一丝清冽的寒意,几乎是一字一停顿地,“李、乐、然……”
快被吓傻了的李乐然,似乎隐约听见了从慕月白衣袖间传来的,那把霜月剑出鞘的声音。
“慕、慕师兄你别生气!我、我可能是……拿错了药……我马上去找解药!放、放心!小、小师弟他、他绝对不会有事的!”
望着李乐然吓得跌跌撞撞的身影,常安质疑,“他……真是这圣医阁的大师兄?”
慕月白闭上眼摇头,叹着气说,“他从前不是这般粗心大意,只是误食过一种草药后变得记性不好了……”
没想到离落倒是真的遂了心愿,从小小的发热直接变成差点小命不保。
好在李乐然最后找对了药,只是她也因此昏睡了一天一夜。
醒来时,已经身在新入门弟子所居住的槐苑之中了。
在她身旁守着的,竟是那个小胖子顾永郎。
“你可醒了,再不醒我都怕你饿坏了。”
“顾包子,你怎么在这儿啊?”离落看了看周围,这个房间倒是不小,比驿馆要大得多,有两张床,还有书案,香炉,笔墨纸砚什么的。
“还不是跟你分到了一个房间。”顾永郎说的很轻松,他跟谁住其实都无所谓,而且离落又可爱又乖,比那个只会凶他的顾秀好多了。
“那顾秀呢?”
“顾秀?他跟一个叫李应的一间,他呀真是不讲义气,我跟师兄说想跟他一间,他还不乐意,说我打呼噜让他感觉就像在打雷不下雨的地方睡觉。”
离落皮笑肉不笑地敷衍一下,她也很不愿意跟他一个房间好吗!
而且,住一个房间的话,会不会让这个顾包子知道自己是女的?
不行不行,她好不容易才来陵阳,不可以前功尽弃。
“咦,你都换上衣服了?”离落才注意到顾永郎的白衣裳。
“是啊,你都昏迷一天一夜啦,我们可是连掌门跟长老都拜见过了,就你一个因为生病不能去,不过慕师兄已经说明过原由了,你不用担心。”
什么?都见过掌门了?天呐,她居然为了装个病,错过了跟师父见面……
明明想好好地站在他面前,让他看看自己是怎么努力又辛苦地才来到陵阳山,才能见到他,唉!
顾永郎看离落也醒了,便拿来一件白衣和一碟馒头,“这是慕师兄说等你醒来给你的,你先吃点东西,然后去洗个澡换个衣服,明天还有课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