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诚明怒火中烧,二话不说拔腿便欲去寻张淼,一把被无影伯拉住。
“诚明且慢!在这虚境里不可冲动!否则便会困入其间,不得逃脱。方才所说只是我一面之辞,父亲教你的考证你却忘记了?况且我现在手里只有这一点香做为物证,其他再无,你这样贸然前去,可不是打草惊蛇?”
无影顿了顿,看着张诚明平息下来,接着说:“更何况自从你父亲生病以来,张淼早就把岱岭派核心换了个遍,连我都被驱逐下山,只能在附近建起虚境才能看看你父亲。你这样上去,难道不是自讨苦吃?”
“把这虚境化去!休要管我!”无影一愣,将虚境收入承影剑中。
张垚运起香丹,直飞山顶,焦了一片树顶。
越过代山门,他不得已在剑场停下。
白花花一片,整整齐齐,按剑而立,蓄势待发。
而最前面的,麻衣飘飘,白帽白纱。
张垚此时盯着玉树临风的张淼,咬牙切齿。
“道貌岸然!”
双手掌心腾起的两团赤焰将两粒万形丹点燃,白烟同时相对冒出,化形为一对利剑——干将莫邪。
一片哗然。
而后香味愈加浓烈,一对剑却越聚越大,足以抵挡千军。一旦烟雾被斩断,一把断剑却又聚成一对对剑。与此同时,浓烈的香气直直从口鼻涌入,横冲直撞,所撞之人七窍流血,无人能当。
张垚御风而行,飞至父亲灵堂前,方欲踏入,张淼一个空翻,从屋顶上挥剑而下,挡在张垚前面。
“剑门逆子,你还好意思回来?”张淼却是闭着眼,不紧不慢的说。
“剑门逆子?是我用那下流的勾当将兄弟赶出派门?是我将兄弟陷害至地狱?是我将岱岭派遗老尽数赶出?是我动用邪香弑父?谁是剑门逆子?”
张垚将憋着的话一吐为快,每个字都像一把匕首刺向张淼。燥热的风呼呼刮起,灵幡被冲撞得张牙舞爪,一旁那坚挺的松树都被风鼓地沙沙作响。
张淼原来微闭的双眼猛然睁开,于此同时,腰间的沉水龙雀倏地抽出,剑上的寒光与那冷厉的眼神呼应,而剑锋直刺张垚心窝。
张垚用香丹一挡,灵巧地侧身闪过,被丹火熏黑的手指立起,直锁张淼喉咙。
张开的五指似乎要嵌入张淼的脖子里,又好像是要过往的痛苦通通加在张淼身上然后一并捏碎。
褐色的眼睛里几乎要射出火来,死死盯着张淼渐渐泛红的脸,逐渐发白的双唇,以及额头上暴起的静脉。
“大…大哥,父…父亲会…会伤心…的。”
一愣。
儿时二人一起玩耍时,每当张垚想要淘气的时候,张淼都会这么说。
可谁知道现在二人如今成了这般关系。
张垚的手松开,但脚却高高抬起,一下踹在张淼胸口上,将他踢到在地,汉白玉方砖的洁白衬着一摊鲜红。
张垚跑至父亲的灵床上,燃起香丹。云似的香雾围绕着张父身旁,渐渐在他身下聚集,一双巨手一般将张父托举起来,缓缓向门后移去。
张垚一边运丹,一边盯着张淼。见他左手一旋,似乎有要运剑之时,几粒火星过去,手铐一般将他的手箍住,留下一圈燎泡。
张淼咬着牙,硬是没喊一声,但是一直看上去异常平静的眼睛却犹如发生过地震海啸。
正当张垚要将父亲运出时,湛卢剑却飞来了,自动入鞘。而后变得巨大而扁平,飞至张父身下,将他向树林里运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