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妻子准备赶往火车站,张铁柱再一次犹豫了,想要阻止,却又不忍泼冷水。李战瞪了他一眼后,他才叮嘱几句后挂了电话。他妻子那边欢天喜地,在等公交车的当口就打电话告诉了爸爸妈妈公公婆婆和隔壁村的小姐妹们。
总结起来就是一个核心:部队给报销来回路费请我过去和铁柱团聚了,可以住一个月呢!
这种属于军属的无上荣光是肤浅的金钱无法比拟的。
这便是李战以及许多领导干部希望能够营造出来的军人的荣誉感。军属的荣誉就是军人的荣誉,是军人社会地位的体现,是需要社会对军人这个特殊职业给予优待来维持的。
这会,小陈也意识到不是幸灾乐祸的时候了,在张铁柱把手机还给李战的当口,对李战说,“李大队你应该没春运出过门吧,你是不知道春运有多么恐怖。别说这两天的,顾及一个月内的火车票都卖光了,而且大多数时候能抢到一张无座的那都是幸运的。我去年春节休假回家,正好赶上高峰期,结果根本买不到火车票,只能坐飞机回去。”
张铁柱说,“大队长,算了吧,太折腾了。”
越如此李战越不甘了。三河抗洪炸山泄洪的时候,他反复几次攻击都没能炸开,当时那么危急的情况下他都没有放弃,坚持到了最后一刻终于把任务完成了。眼下说到底不就是买张车票吗!
不就是买张车票吗!
李战火气来了,指了指张铁柱说,“你上车等,我去打个电话。”
张铁柱欲言又止,只得先上车。
转身走到稍远一些的位置,李战拿出手机拨打电话。张铁柱和小陈这边能看到侧对着他们的李战通话但是听不到通话的声音。不过他们能看到李战讲电话的样子很激动。
“铁柱班长,你说李大队打电话给谁,是团长吗?”小陈好奇地问。
张铁柱很是愧疚,漫不经心地说,“打给团长不用避开我们的吧,唉,为了我的事让大队长操心了。刚刚在站长办公室,大队长低声下气说话的样子看着难受,从来没见过他那样讲话。”
“不能吧?不是都说拉杆小王子铁石心肠的吗,除了拉杆费,他对谁都没好脸色的。”小陈诧异道。
张铁柱连忙说,“你别听那些谣言,大队长人很好,抓训练严格一些罢了,再说,严格抓训练是好事,你应该知道他在二师的光辉历史吧。”
“何止知道,团领导隔三差五就说。何止光辉啊,简直就是传奇了,传奇飞行员。就是有点爱钱,动不动就拉杆费拉杆费的,上次杨锦山副团长说李大队居然找他问六爷的拉杆费,服了。”小陈笑道。
张铁柱没什么底气地辩解,“事情不是你想象中那样的你听我辩解,听我解释。大队长讲过,这段时间团里有些嘲讽流言,说我们狂魔大队爱钱,其实根本不是这样的……”
“嘿嘿,解释就是掩饰,铁柱班长你不用紧张的,反正又不是什么秘密。再说了,有本事多赚拉杆费有什么,不偷不抢不靠党自力更生。”小陈笑道。
张铁柱嘴笨,这种事情还真的不好解释,越描越黑。他警告小陈,“你可别在大队长面前提拉杆费什么的,小心他抽你。”
“知道知道,我哪敢跟他调皮。”小陈心有余悸地说道。
唐淞晨藏螺丝刀那个事情就是李大队长的火眼金睛发现的,而且小陈每一次跟李大队长对视都会有发自脚底的心悸感,他不知道那是弱者对强者天然的畏惧感,但很明显的的感到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