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年货也是要有的,我们飞行团日子苦啊首长,好些天都没见油腥了。每个人给发十斤猪肉十斤花生油五十斤大米您看怎么样?另外场站家属房条件比我们的好,回头给分几间,我们基层干部的家属来队过年有个能做饭的地方,好歹有团圆过年的机会。”李战噼里啪啦的就是一通要求提了出来。
郑凯韵眼睛都直了,想生气嘛又不敢,也就只能强忍着这样子了。
顿了顿,李战细细地思索着。
一看他这个样子,郑凯韵不敢怠慢了,要是让他继续思考下去,还不知道提出什么离谱的要求来。于是郑凯韵让自己的语气尽可能地和蔼可亲,连忙说道,“小李,小李,这个年货没问题,绝对没问题的。没条件场站创造条件也要给解决。”
快速换成一张苦脸,郑凯韵把姿态放得很低,“只是这个航油……小李啊,我跟你交个底,前面拿来换航发除雪车的三十吨基本上是我手里所有的机动航油了。我不是谈价还价,是真的拿不出来。”
说着,他幽怨地看向薛向东。
薛向东想了想,只得给郑凯韵解围,他说,“小李,郑站长的确拿不出一百吨航油来。每年拨付的航油都是有明确使用方向的,额外损耗预算卡得比较严。”
“哦,那九十吨可以吗?”李战从善如流,很好说话。
郑凯韵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老子缺的是那十吨航油吗?
“狂魔大队这边我就是挂个指导的名,主要是小李负责。我去把手尾收一收,你们谈。”薛向东摆了摆手走了。
“老薛!”郑凯韵叫叫不住薛向东,这下可愁人了。
难道风水轮流转到我给他下跪了吗?
郑凯韵后悔死了,如果当时对李战好点,哪怕好说话一丢丢,可能现在局面就没这么僵了。不就几吨航油吗,再给他几吨又何妨?现在不了,人家张口就要百八十吨。
年货是好解决的,大不了用战备经费进行采购。可是航油你没法采购的,飞机又不能加92、95、98号汽油或者0号柴油。他自然而然地就想起了一句话——能够用钱解决的问题就不是问题。
眼下的问题可不就是钱解决不了的吗?
叹了口气,郑凯韵的姿态放得更低了,道,“小李啊,你的要求的的确确超出了我的能力,我只是场站的站长,不是军区后勤部长,请你理解我的难处。”
又谈了口气,郑凯韵语气竟带着请求的意味了,道,“小李,你看这样行不行。家属房我腾十套出来,我把人都赶走,至少保证你们能用一个月。另外日用品床上用品什么的,我全部给准备好,换全新的,你们拎包入住。你可以在大队里搞个年终奖励什么,给表现出色的已婚干部这个福利。”
“路费呢?家属来队的路费呢?场站给不给解决?”李战紧追着问。要不怎么说是领导,郑凯韵的这个建议相当靠谱。
这大漠深处的场站,有了家的干部骨干最希望做的是什么,当然是和家人团聚。可是来队的话只能挤小房子,条件比较差,住到大老远的北库城区去又非常的麻烦。
营区是场站的,人家当然是把最好的留给自己,有整整三排的两室一厅,各方面设施基本齐全,舒服得很。场站的干部要是轮不上休假,家属来队住上一个月和在家里没什么区别。
飞行团的官兵们是羡慕已久的了。
郑凯韵一咬牙,“解决!家属往返火车票场站给解决!”
“硬卧。”李战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