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两人婚事在即,但因为江尚中和徐氏的事情不得不延迟。
今日双亲出殡,按照礼数,他们尚未成亲,沈焕不必来送。
但他既然来了,自然是要去接待的,而且,江雁回不想再让沈焕与自己的身边人有过多接触,那个人,难保他有什么样的心肠!
“雁回,你来了!”二伯父、三伯父远远便迎接上她,对着沈焕一阵夸赞,“你的这位夫君啊,想得可真是周到,这几天下雪,洛角楼那段路全是泥泞,特别湿滑,原本我们还犯愁抬棺的人会摔跤,到时候棺材落地,寓意不好,没想到掌印一大早就让人将那条路修补平整,铺上了一层细碎的石子,而且黑给我们队伍增派了一些人替换抬手,如此一来,待会儿出殡之时,我们就不怕意外了!”
江雁回勉力收了这一番夸奖,抬目看向沈焕俊美的神颜,她抬手将他拉到角落:“你怎么来了?”
“岳父岳母出殡,我当然要来。”沈焕瞧见她眼底的乌青,拧了拧眉,“才几天不见,你脸色怎么这么差了!”
抬手去抚她眼下的乌青,却被江雁回避开。
“今日是我爹娘的出殡之日,还请掌印留情!”言下之意,他该规矩一些!
沈焕嗤笑:“我知道你心情不好,但心情再不好也得顾念着自己的身体,人总是要死的,你爹娘就算现在不死,以后也会死,你总归是要经历这一天,伤心也该有个度。”
“你没有父母,当然不懂失去父母的痛苦!”江雁回抬起头来瞪着他,“我今天不想跟你吵架,也烦请掌印哪儿来回哪儿去!我爹娘生前不待见你,死了也不需要你来送!”
话音落,她往外走:“来人,送客!”
沈焕的脸色一时变得极差。
“雁回,你怎么能这副态度呢!”三伯父江尚吉连忙上前来躬身对着沈焕道,“掌印大人留步,您可千万别跟我这侄女一般见识,她啊,就是一时伤心过度,所以有些情绪,您啊,多体谅体谅,这往后的日子还长着呢!”
沈焕瞥眼看向那张和江尚中有两分相似的脸:“你是雁回的……”
“三伯父!”江尚吉立刻点头哈腰,“江家往后啊,还得靠着掌印多帮衬帮衬,至于雁回,她就是一时还没从我那四弟、四弟妹的死中走过来,其实人啊,免不了生老病死,也没什么好难过的是吧!您多担待!”
沈焕笑着看向廊下铁青着脸的江雁回,似乎在说,你看,连你伯父都比你拾抬举。
“长姐,那可是司礼监掌印,你怎么能赶他走呢!”念回不知从哪里出来的,搀扶着江雁回往回走,“出殡的时辰快到了,我们还是快些送父亲母亲上路吧!”
江雁回闻言,再看了身后一眼,一言不发往灵堂而去。
那里,一切已经准备妥当,只待时辰一到便起棺。
等到唢呐声铺天盖地,锣鼓响彻了整个江府的时候,棺木被抬着出了江府,游走在金陵城中。
再彻底安歇下来,是傍晚。
令江雁回万万没想到的是,早先还遍府缟素的江府一夕之间竟挂上了红绸,替换成了红色灯笼,除了灵堂尚供奉着牌位意外,整个江府竟然张灯结彩,变了个样。
江雁回愤怒将管家叫来,管家支支吾吾,说是二爷和三爷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