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殿下对霂霖的偏爱,余光和苏沛霖都是有目共睹的。
但才涉嫌杀人逃逸的进士王彬,显然是初入官场的新任芝麻官,心情不错跑去喝花酒,然后就意外撞枪口了,酒醒后发现自己手里握着把刀,刀的另一头在舞姬的胸口。
王彬当场吓得赶紧穿好裤子走人,在床上留了十两黄金,便匆匆跳窗而逃。
他才中的进士,在汴京城也没什么亲眷,于是走着走着就碰到了官差。谁知道一问,人二话不说就绑了装麻布袋里头。
这不,王彬刚刚从布袋里头被放出来,就巧见着了太子殿下的随身侍从兼东宫统领余光。
“他什么时候来的?”
苏沛霖指着王彬问,唯恐此人的出现,会让霂霖又想了法子来对付萧宁。
“刚刚,有人在后院发现个麻布袋,里头就捆着他。”既然霂霖都知晓,余光也没想压下来。反正东宫是萧宁的地儿,而霂霖是萧宁的心尖儿,早晚都瞒不住,也不再偷偷摸摸和苏沛霖筹算着接下来的行动。
“苏公子,你看,他怎么解决?”
余光的弦外之音是让王彬永远地闭嘴,但苏沛霖并不是。
“放长线,钓大鱼。”苏沛霖主张放入,并且得大张旗鼓地送出门。
哪怕是什么事都没发生,王彬光是从东宫里走出去,就足够有惹人议论纷纷的热度。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这便是萧宁的目的:让王彬主动找上门来,然后借故推脱,再慢慢收为己用。
这耗费了大半生心血考上的功名,萧宁和苏沛霖均认为王彬不会说丢就丢了。
余光听罢却面露难色,“苏公子,一个老进士,真的不是来毁掉殿下的么?”
不过要说能毁掉太子殿下的,也只有他自己的一厢情愿。
为霂霖赴汤蹈火、在所不辞,谁又能算得到以后的她会提出什么样的变态要求。
苏沛霖意味深长地看了余光一眼,又讳莫如深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地说道。“殿下从来不惧怕任何人,你我都心知肚明。”
此话不假,萧宁不怕人,怕的是半妖宿主。
只是余光和苏沛霖皆是没有想到,今时今日的霂霖,会是换做了非人的生灵。
余光闻言,万般滋味在心头,短时竟凝噎语成空,无奈道“这……我暂且信公子一次。”
不信又如何呢,他还不知道殿下人在哪里,苏沛霖竟然是东宫内惟一能主持大局的了。
苏沛霖十分欣慰地点点头,转过身想回房再与霂霖谈天,可余光拉着不让他走。
“我不懂,这是何意?”
苏沛霖觉着迄今都没过错,为什么余光这么和自己过不去。
再者说了,他只是以兄长的身份和妹妹说会儿家常,难不成这都要受余光的监管么。
“苏公子,殿下需要您。”余光很坦然地谎称道,萧宁在书房为军饷愁眉不展,急切需要一位智者跑去指点迷津。
苏沛霖的神情稍稍停滞了,霂霖才说是和殿下一起出去了,但回来的只有她一人。
难道昨天晚上开锁的,会是他们谁都没见过的绝顶高手?
如若真是这样,那整个东宫都很危险,还不如怡红院的安全系数高。
起码无缘无故闯进来的人,不登记在册,不消费在籍,是绝不可能活着走到大街上的。
“殿下,在书房?”
那怀疑的口气让余光心头一颤,可脸上仍旧揣着从容和淡定,“是,刚回来的。”
余光自然知道说第一个谎之后,需要用无数个谎去圆。
若不是情势危急,给他十个胆子也不会出此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