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既然他说有她不知道的事情,霂霖必然要问个一清二楚。
“木头,我现在给你一次机会,也只有这一次。”霂霖可不给他反悔和打哈哈的机会,神情冷漠、言辞厉切,口气决绝地让人无力反驳。
“殿下交代过,言多必失。所以这件事情,到此为止。”
其实是萧宁自己暴露了身份,激动的情况下,竟是张口说话的习惯,引起了霂霖的怀疑。
霂霖的质问,暗藏锋刃,不带一点儿温度,只是轻声说,“萧宁,你还要装到什么时候?”
但萧宁并未承认,反而镇定地否认,“姑娘,除了风月场,哪里都可以。”
因为他觉着她总不至于说回东宫,那可是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霂霖还偏不肯罢休,干脆把最大的心事都交代了,“行。那你可知,我见到国君后,除了调查骆馨,又答应了他什么?”
凡是危及到她性命的事情,萧宁就绝不可能再掩饰下去。
可这一次,萧宁却忍住纠结,不改颜色地问她“姑娘,想好去哪儿了?”
霂霖见搬出国君无效,便拿出第二个备选方案:假装自裁逼迫,看看他是否会心软。
“萧宁,你告诉我实话。不然,我死给你看。”
萧宁带霂霖走出东宫的时候,四下没有旁人,偶有月光洒下,在地上映出两个人影。
而他的手,一直没有勇气牵过。像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一直保持着距离。
说着,霂霖拿下一支发簪,那是他亲手打造的一枚碧玉金钗,极为罕见和珍贵。
“你说不说?”她手里的发簪,渐渐靠近了她的喉咙,只差一厘,就可割断颈脉。
萧宁见着她出此下策,不禁心底直呼“真是作孽”,却还得装作云淡风轻的样子,更是直接反话说服她,“姑娘,殿下有什么好的,你这般惦记。”
霂霖早年间是见过劝说的,但没见过以退为进还不惜自黑的,譬如萧宁这样问她。
“他,他哪里都好,就是不喜欢我罢了。”
霂霖几乎是脱口而出,萧宁却是哪里都好,每一点都符合原主的审美;但最失望和寒心的,莫过于他不喜欢她而已。
也就是而已,足以摧毁一个女子最强大最坚定的内心。
不爱就是不爱,强扭的瓜不甜,是以霂霖从来没有强求过。
曾经原主最大的奢望不过是希望能陪在萧宁身旁左右就好,不求任何回报的相伴余生;而现在的她,显然不满足于此,不但是要萧宁尝尝恶果,而且更要展开报仇的任务。
杀了国君,名正言顺地要他以白绫或毒酒自尽,这样方能使她顺利地去往第三个世界。
萧宁却发出了几声冷笑,平静过后说,“其实,殿下哪里都不好,特别是配不上你。”
明明他说的话这般煽情令人动容,但不论霂霖怎么试探胁问,萧宁就是一口咬死不认。
为什么萧宁会觉得配不上自己呢,霂霖始终想不明白。
一个是当朝太子,一个是青楼抚琴女。
他是不是脑子被门缝挤坏了,才会有这样的想法。
霂霖眼巴巴儿听着无动于衷,只得心一横将簪子抵入脖颈浅出,用力那么一戳,最外面的皮就破了,血也在慢慢渗出。
“你……”萧宁确然没想到,霂霖的心会这么狠,狠到连自己都不放过。
而目的只是希望,他,“木头”可以承认就是太子殿下的身份。
“值得么?”但萧宁既然选择了伪装到底,便要硬下心来咬死不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