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昀从塌上起身,接过了信,拆开一看,大惊失色。
“阿爹,姑父出了什么事?”
林韬,乃是谢昀亲妹谢妍之夫。加上两人又自幼一起习武长大,可谓情胜兄弟。
谢清菏追问,却见阿爹沉默不语,便拿过了信来看。这信乃谢昀同宗堂弟,谢景舟所写。他在信中说,他随林将军固守封都北伐,原本已收复失安夏,清肃两地。
却忽然出了个意外,被贬临沂的康王,勾结羯人起兵造反了。有了康王大开临沂之门,羯人迅速挥师南下。
军事防布图已外泄,林韬将军等数百人不幸中了埋伏,生死不明。
欲求助于当地卢杨两个世家,这世家子弟却已不知何时南迁,却完全得不到任何外援。
如朝廷不及时驰援,整个封都将沦陷。
封都虽小而荒凉,却有三江高山,乃是九州河源头。三江河流对百姓生活,何其重要。
如果大梁百连所饮源头都被羯人控制,那就真是要天下大乱了。
谢昀眉头紧锁,深情凝重,眼中怒火熊熊燃烧。
“这叛贼真该死!这世家真是不知死活!”
朝中之事,谢昀并未特意瞒过女儿。
封都一事,何等严峻,谢清菏忍不住担忧看着父亲,心情也是沉重无比。
“阿爹……”
“这事圣上肯定已经知道了。我面见圣上后即刻带兵驰援,你在家中替我照顾好母亲便是。”谢昀顿了顿,又道“此事莫与她说太细。”
那意思便是找个借口,莫与公主说了。
安国公主陆长宁,却不是弱女子。她曾随太祖和圣上东征,为这大梁江山也是立过战功的。更是亲自救下了刚刚入伍的谢昀,谢昀以身相许,便尚了大其三岁的安国公主。
公主要得知如今这情形,那肯定是要替夫上阵的。
此时朝堂之上,一场关于战与不战的激辩正在进行中。
“陛下,林韬已带兵坚守封都城十月之久,如今封都沦陷,大将失踪,朝廷赶紧派兵救援啊。”
“羯军凶悍,我朝国库空虚,无力一战…”
“林韬刚愎自用,用兵不当,致使封都失陷,死有余辜。如今,怕是已经做了逃兵!”
“陛下万万不可轻信此等谗言,林将军一向忠君爱国,勇猛善战。以两万之兵,对抗羯军十倍兵力…”
“你也知我方才区区两万之兵,面对羯军数十万大军,又怎么还会有人生存?”
…
谢昀看朝堂争吵不休,忍不住出列道:“陛下,如果我们此时不战,对外就是纵容外族猖狂,对内就是寒了百姓壮士的心。边塞将士以身许国,如若身陷困境却被抛弃,大梁今后又如何在九州立足?”
此言一出,众人皆沉默了。
“众爱卿为何无言相对?”
太子陆墨忽而出列道:“儿臣…”
梁晋帝有些讶异,太子向来懦弱低调,如今满朝静默,却第一个站了出来。看他也似乎有些畏缩,一国储君如此,忍不住又皱了皱眉。
“儿臣启奏!儿臣认为谢将军所言甚是!与羯人议和一事不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