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难看出,一切值钱之物都拿去点买了贴补家用了吧!
而此时,弗如珠玑每上一阶楼梯,都会使其“咯吱”作响,似乎,随时都有可能会楼破摔下去似得。
来到卧室,便更显简陋,除了一张床以外,唯一能看的过眼的,也只有那两张凳子。
正在床前坐着的一位妇人,才三十的年纪,便已经白了发。
她憔悴非常,不施粉黛不着钗,正在为破损的衣衫做些缝补。
知道家中来了贵客,这才放下手中针线。
只是她轻轻抬眸,嘴角似动未动,双眼无神却尽显沧桑与委屈,柳眉弯弯更胜楚楚可怜,她神色平淡无波,好似已经看破红尘一般。
不过是一个眼神,便让弗如珠玑瞧着揪心的痛,这是经历多少大起大落才有的禅悟。
弗如鼓起勇气,轻声哽咽的说了一句:“夫人安好,我是华医堂儒医弗如,特来为你看诊。”
妇人漏出一抹苦笑,摇了摇头,依旧不语,随即望了一眼珠玑,轻轻抬手示意。
二人这才落座不敢拘泥。
妇人认得珠玑,知道他们此来何意,但依旧不语,只顾为那破烂的衣衫缝补着。
珠玑着急,赶紧轻声询问。
:“夫人莫要害怕,此番前来,便是为着尹少府一事,此案尹家含冤莫白,自是被陷害,故此来了解一番实情,还望您能告知。”
谁知那妇人听闻之后,脸上露出一抹愤恨,只是转瞬即逝,摇了摇头,未曾开口说一句话。
珠玑心急,故而弗如赶在她之前问道:“今儿此来,只是华医堂问诊之故,夫人不必担心,难不成您不想为尹少府翻案吗?”
妇人再次一顿,却也随即摇了摇头,她不是不想,只是时局不允许,家族中的老弱妇孺怎么办?那幕后之人是个狠角色,她焉能拿他们的性命而不顾。
二人无奈相视一望!这妇人瘦弱憔悴如此,逼问急了,若出点儿什么事儿,就难收场了。
弗如与珠玑客套的嘱咐一番,便赶紧告辞。
临走时还留下了她们身上仅有的值钱之物。
只是二人一走,那妇人终于忍不住落下一滴眼泪。
随即缝补好旧衣衫,整理了几个包袱,将弗如珠玑二人留下的值钱之物也塞于其中。
匆匆下了楼,含着泪唤来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儿,将一应包裹全部交付与他。
其余妇人见了这般,好似心有灵犀一般,没有惊慌没有害怕,而是井然有序的,将年幼的孩童们推给了那男孩儿。
:“能逃多远逃多远,不必停留,不必记挂。”
说完!孩子们各个都轻声哭泣着,才七八岁或五六岁的娃娃,能做到如此冷静不慌乱,着实不容易。
那年长的男孩儿在妇人们的催促下,慌忙带着弟弟妹妹们,从后门暗道逃命而去。
这边儿曲伯为好不容易找了个由头,出了府们想偷偷前往华医堂见弗如。
怎奈曲无遗看守的紧,还派遣了几十个护卫暗中跟着。
一旦往华医堂方向挪步,护卫们就会阻拦。
正与之僵持不下之时,无疑扫了街头一眼,瞧着弗如珠玑二人从此经过。
他激动的赶紧呼喊,甚至极力躲过阻拦的护卫,狂奔街头处。
只是离的远,人赶到时,弗如珠玑二人也已走远,这样的距离,再怎样呼喊也是无用。
反而被护卫们围得个水泄不通,愣是打算要将他扛回去不可。
这年头谁还没个心腹啊!而曲伯为的心腹株叶最是机灵,瞧着自家主子被围困,便赶紧去搬救兵。
沅止这会儿已经睡醒,刚刚想动弹一下,却发现语莺啼靠在其床榻旁睡着了。
沅止神色冷漠的望着这一幕,实则心里不自在的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