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已经是问空乘要的第三个纸袋子了。还好刚刚在休息室,张晓禾没有吃太多东西,不然估计能吐死在飞机上。
“来来来,漱漱口,好点了没啊?”孟洁一边给张晓禾喂水,一边给她顺顺背。
“吐完了舒服多了。这个坐飞机真的好难受啊,头晕耳朵痛,还不能开窗。”
“忍忍吧,多坐几次,就好了。”
孟洁问空乘多要了一条毯子给张晓禾盖着,好让她能舒服一些。
出差往往都是忙碌且争分夺秒的。
张晓禾刚落地,都没有好好站在首都的大地上,呼吸一下首都的空气,就被叫过去排练了。她的脸色还跟纸一样惨白。
孟洁放心不下,帮她打了辆车,自己陪她过去。
脚踩在大地上,坐在窗口吹了一个小时的新鲜空气,张晓禾可算是缓过来了。然后,她又开始心疼计价器上的数字。
“这也太贵了。”
“你是要赚大钱的人,在乎这个?商务舱咱们都坐了,打车费再贵能有这个贵啊?”
“可是飞机票是报销的啊。”
“可是你想,不打底我们就要坐公交挤地铁,更难受。你刚刚那模样如果被老岑见到了,指不定他怎么数落你。”
一听到岑酒的名,张晓禾马上就打起了十二分精气神。孟洁感叹,还真是一物降一物。张晓禾现在谁都不怕,就怕岑酒。岑酒猛于晕机,更猛于打车费。
任何时候,无论你发生了什么事,遇到了什么情况,在舞台上就要拿出百分百的敬业态度去表演。
张晓禾刚入团的时候,岑酒就这么跟她说过。哪怕她现在身体不适,这也不是理由,观众和其他同组演员没有这个义务接受。张晓禾上台之前,喝了点孟洁给她买的咖啡,勉强让自己提了个神,就上台了。
这四个小时张晓禾也不知道怎么过的。她感觉自己全凭下意识在死撑。彩排一结束,刚踩下第一个台阶,她就两腿酸软,摔倒了。
“伊寒!”
“伊寒!”
所有人从四面八方涌上来,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孟洁更是心急如焚,搀着她的胳膊扶她到椅子上坐着。
“不好,发烧了。”孟洁探了探张晓禾的额头,顿时就感受到了一阵不寻常的热度。
“肯定是刚刚晕机,吐得没啥力气,坐车时又一直吹风,受凉了。”
“我这有急救箱,先吃点药吧。”
徐桐到底是身经百战的前辈,给孟洁和“萧伊寒”拿来了急救箱,箱子里有一个体温计。孟洁拿给“萧伊寒”出来测了一下。
38.3度。这个体温真的不太乐观。
岑酒提议:“还是先去医院吧,做个检查。”
孟洁赶紧叫了辆车,对所有人说:“嗯,我先送她过去。谢谢各位老师了。”
张晓禾的问题不算严重,肠道有些感染,打两天吊瓶就行了。可是这体温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恢复正常。现在最让张晓禾担心的并不是身体,而是明天的正式演出。剧团为了避免这种意外情况,都会提前准备好B角。如果她身体还有异常,这她辛辛苦苦排练了这么久的话剧,只能拱手让给他人了。
“万一我明天参加不了了怎么?我的努力不都白费了?”
又是虚弱,又是不甘,所有的负面情绪交杂在一起,张晓禾的眼泪夺眶而出。
“没事的,医生都说问题不大,你老老实实地把吊瓶打完,回去吃了药好好睡一觉,明天就退烧了。”
张晓禾抬头看着一滴滴缓慢滴落的药液,一种无力的绝望逐渐蔓延全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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