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邝铁君在饭店里只订了一间单人房,所以宁波和邝铁君理所当然地挤到了同一张床上。邝铁君仰面看着惨白的天花板,突然感到一阵烦躁。
“喂,我说,你自己再订一间房会死吗?”他狠命地把已经熟睡的宁波摇醒,“非得跟我挤在一张床上,这合适吗?”他看了看自己被宁波抢过去的被子,“没想到平生第一次跟别人一起睡觉竟然是和你在这种地方!”
“你有意见吗?”宁波不耐烦地说道,“单人房本来就只有一张床,床上有两个枕头,你有两个头吗?没有吧?那人家为什么要花钱多买一个枕头放你旁边?自然就是为了给两个人睡的啊!还有,祝主任给了我们很多经费吗?真是站着说话不腰疼!”
外面开始下雨了,鬼川市的天气就是这般怪异。看着外面雾蒙蒙的一片,宁波陷入了沉思——这次的案子何尝不也是像这浓雾一样,到现在为止依然没有任何的头绪。尽管已经找到许许多多与案件有关的人物,但在这些人身上,自己有找到了多少有用的线索呢?就算到了鬼川市,自己又找到突破口了吗?
雨点敲打在窗户玻璃上,就像跳着节奏明快的圆舞曲,流畅的,热烈的,典雅的。宁波想到了从首都调到洪川市之前的工作生活,自己曾经是那么悠闲。当祝四方告诉自己还有邝铁君升为国家级探员,调到洪川市管理非自然现象研究所调查部门的时候,别提有多么兴奋了——现在来看,这真的是正确的选择吗?
“别胡思乱想了。”邝铁君和宁波工作了这么长时间,他知道宁波老毛病犯了,“我们干这一行的没有闲差事。适应每一个位置,学会去爱自己的工作,没有什么困难是不可克服的。你看看祝主任,就算是这般努力的工作,这么长时间也没有完全把握这次案子的主干,日日夜夜好无休止的工作——我们呢,做的仅仅是人家花好几个晚上想出来的对策,没懂什么脑子,照着做就完了,我们还有什么好抱怨的呢?”
宁波点点头,缓缓闭上了眼睛。
“等一下——”邝铁君突然想起什么,“姓宁的,你的衣服是不是还在外面晾着?”
宁波从床上迅速跳起来,连鞋子都顾不上穿!好家伙,之前和邝铁君在这里大干一场,衣服都被邝铁君弄湿了,好不容易洗干净晾出去,现在下这一场雨,真是船迟又遇打头风!
看着宁波慌乱的样子,邝铁君忍住不笑出声。“哎呀,真是活该啊!”他大声地阴阳怪气道。然后,他把宁波之前抢走的被子重新盖在自己身上,“真的是!”
然而邝铁君也没有真正安闲下来。他刚刚掖好被角,手机的铃声像防空警报一样响了起来,邝铁君再一次跌落到床下。
“喂,谁呀?这么晚了干什么呢!”邝铁君闭着眼睛叫道。
“是我,有什么抱怨的话尽管说。”祝四方的声音在那边响了起来。
“祝······祝主任啊······”邝铁君吓得话都说不清楚了,“那个,我是说,这么晚了,您······晚上好啊······”
“嗯,我很好。”祝四方懒得跟他纠结这种事情,因为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大使馆那边已经回话了。”
“谁啊谁啊?”宁波已经收好了衣服,凑到邝铁君身边。邝铁君正因为刚才的事情感到尴尬,现在宁波来了更让他烦躁,只是当着祝四方的面不好发作,他没好气地点下了免提按键,把手机扔到床上,和宁波两个人像小学生一样老老实实坐在床下面的地板上。
“有关日本之前派科学家过来的事情已经得到了证实。”祝四方说道,“但是派到鬼川市的只有秋元新臣一个人而已。有关秋元这个人,我们能得到的情报就是,这个人在日本的名声并不是很好,做的研究虽然非常重要,但是实验的方式往往不择手段。他曾经为了研究离异女性的感情思想,同时跟二十八名女性约会网聊,其中包括十五位单亲妈妈和十位寡妇。当然,其恶劣程度不仅于此,还有很多比较残酷的实验已经发到你的邮箱里,到时候你自己去查看。总体而言,这个人的确有在我国进行这种恐怖实验的重大嫌疑,目前我国已经把鬼川案、南方案以及洪川案的所有调查权交到了我的手上,国安部那边也会全力配合。”
“秋元现在人在什么地方?”邝铁君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