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大的祭祀活动最后不欢而散,回到开封,赵佶第一次召晚朝,返途劳累的众臣们一个个噤若寒蝉,特别是赵枢一派的官员,他们不知道如果肃王倒了,面临他们的会是什么?只有低着头控制着瑟瑟发抖的双腿。定王一派暗自高兴,唯有蔡太师老眉紧锁,礼部尚书可是自己最得力的门下,其被拿下,自己还能控制礼部吗?
郓王赵楷无疑是最出风头的一个,他古井无波地站在定王身侧,胳膊上厚厚的纱布就是他的军功章,恨得定王心头直痒痒,当时自己离官家也很近,如此功劳为何给手无缚鸡之力的皇弟抢去?实在不该。
寂静无声的朝堂终于被黑影卫的脚步声打破,卫甲带着属下向赵佶汇报检查结果,黑影卫直属赵佶,可直通天庭,便是皇子也惧之如虎。
“官家,属下在肃王府和礼部尚书府发现黑火药的包装纸张。”说罢将纸张递给太监李彦。
“尔等作何解释?”赵佶看向朝堂上被五花大绑缚住的赵枢和礼部尚书,阴冷的脸色能滴出水来。
“官家儿臣从未去过火药司,这定是有人陷害啊。”
“哦,为何只陷害你,为何不陷害定王和郓王,难道是他们两个陷害你?”赵佶问道。
“儿臣不是这个意思。请官家明察,儿臣冤枉啊。”赵枢感觉自己落入一个深不见底的深潭中。
“卫统领还有什么发现?”赵佶看到卫甲欲言又止的样子,问道。
“数日前,也就是本月初八,守城士兵见过肃王出城,往火药司方向而去。而且火药司也有肃王取走黑火药的记录,数量为百两,当日礼部尚书也去过火药司。”卫甲说完,将人证带入朝堂。
“一百两黑火药,赵枢,你我父子一场,竟然如此恨朕,是想将朕炸成齌粉啊。”赵佶恨不得立即手忍这个逆子。
“官家,儿臣从未有过非份之想,儿臣真的冤枉啊。”如此多证据指向赵枢,可那天他的行踪也不敢说出来,只有苍白地喊冤。
“守门士兵,你可曾见过肃王出城?”赵佶问向台下士卒。
“禀官家,那日午时,草民当班,确实见过肃王乘坐马车,带领数十禁军出城,去向未知,停车检查时,肃王掀开马车车帘,草民见是肃王,未敢盘问,便直接放行。一个时辰后,礼部尚书也出城而去。”士卒哪有机会得见天颜,跪在地上颤抖地回答。
“那你呢?”赵佶又问向卫甲带来的火药司官员。
“禀官家,那日未时不到,肃王确有来过火药司,是下官接待的,但肃王并未下车,只是令下官取来百两药,签字后便离去,前后不到一柱香时间,后来礼部尚书前来,询问肃王下落,得知肃王离开后,也快速离去。”火药司官员回答道,并将记录呈给李彦太监。
“赵枢,守城士卒和火药司也陷害你不成?”如此多证据,赵佶已是深信不疑。
“儿臣那天并未出城啊。”此时的赵枢瘫倒在地,百口莫辨,他感觉此劫已难逃。
“那你未出城,可有人证?”
“儿臣一直呆在府内,并无人证。”赵枢哪敢讲自己私会官家昭容之事,此事一旦说出,罪名也是不小。
“礼部尚书,你呢?别说朕不给你机会?”赵佶看向面如死色的礼部尚书。
“罪臣那日接到禁军传话,说肃王在城外火药司等我,有关于祭祀事宜的细节相商,臣当时也感意外,但并未多想,便出城而去,到火药司时,说肃王已经离去,便返城了。至于家中搜出的黑火药纸张,罪臣当真一无所知啊,臣敢拿全族身家性命起誓,从未碰过黑火药,也从未有过对官家不利之举,臣忠君之心,苍天可鉴啊。”
“敢勾连赵枢干出如此大逆不道之举,你还有忠君之心,枉朕并日待你不薄,就这么急着要朕死吗?”赵佶越想越气,随手取过茶壶,向礼部尚书砸去,顿时额头鲜血直流,礼部尚书也不敢擦拭。
“来人,将赵枢这个逆子押入宗人府,下辈子便在那里思过吧。礼部尚书一族全部押入天牢,择日问斩。”赵佶恨声说完,便欲拂袖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