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笑庸挪动的身子顿了顿,抬眼看着周清轻叱了一声。
“带我走,带我去哪?带我一个大男人到西南去金屋藏娇吗?”
张笑庸说罢,再次翻了个白眼。
这本是一个调笑的话语,可周清却眼尾泛红,听了这话格外正经起来,“你愿意吗?”
“不愿意。”张笑庸把头一仰,像是连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可他现在的行为跟平常的周清实在太像了,但就是一点都不像他原本的自己。
周清看着张笑庸这看似轻松实则十分怪异的举动,无奈的低头笑了。
过了片刻,周清抬头,再问道:“跟我走,好不好?”
周清的脸上一点笑意也无,一个雄震天下的大将军,眼中带着朦胧的泪意,像个孩子般等待着属于他的糖果。
“不好。”
张笑庸口中没有一丝的迟疑。
“为什么?你明知这白国...”周清急了,忽的一下子站起身来,双手死死抓着牢房的栏杆。
这次,张笑庸却回答的没有那么快了。
他沉默地低着头,半响才低声道:“我知道,可我是个文人,看了一辈子的圣贤书,为国尽忠磕在我的骨子里,可,书里没教会我...”
周清能听得出张笑庸内心里撕裂般的痛苦,他多么希望张笑庸能豁然开朗,把这一切都抛却开。
可以他对张笑庸的了解,他知道,这不可能,可他今夜还是来了。
因为他不甘心。
张笑庸有着跟他一样的执拗,可为什么却独独不能与他一般,抛开一切,共同遨游在这天地之间?
张笑庸似是整理了一下,自己已经有些哽咽的声音。
“圣贤书里没教会我,如何、放下。”
张笑庸的语速越来越快,人却开始平静下来,“我生在白国,长在白国,这一切早已注定。”
语罢,张笑庸抬头对着周清笑了一下,“若是我哪天死了,记得把我埋在白国边境,靠近你的地方。”
“我埋在故土,只要还在故土,就好。”
“呵!”
周清的双手终于松开栅栏,脸上又带上了一些无赖,“你这么想离我近点,住我大帐里不行啊。”
气氛终于又回到了以前两个人在一起互相吵闹的样子,张笑庸也笑了笑。
“不行,我怕天天看你犯这贱病,哪天就被你恶心死。”
“嘁,我认真起来很帅的。”周清抬手捋捋捋自己的额头,仿佛真的要展示一下自己认真帅气的一面。
“你得了吧,快回你的西南去吧。”张笑庸笑着笑着,眼前也朦胧了起来。
他知道,自己这次被囚禁大理寺只是一个开始。
这白国,危如累卵,往后的日子,他与周清,可能真的再难有相见的一天了。
“朝堂不适合你,哪里的都不适合。”张笑庸的声音很低,可周清却听的十分明白。
“好,知道了。”
周清抱臂退了两步,对着那牢门狠狠踹了两脚,好像在发泄什么一般。
“原来想金屋藏娇也这么难啊,我明天再来。”
说罢,周清转身要走,却听张笑庸说道:“不必了,这是我的答案,永远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