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荒谬之事,他尚且还未消化,刚出殿门,一帮老臣又围在他身边,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依着周清在战场上的脾气,真想一戟挥去,散了这等束缚,但无奈临上朝前军师早有叮嘱:凡见何事,沉默是金。
周清强压下心中的烦闷,强打起精神拥抱着一众人对他如火的热情。
“周将军年少有为,老朽家有爱女,不知将军可愿一见?”
一个老头眼看着周清过人之姿,不禁起了攀结之念。
“哎,将军刚回朝,你便强行结亲,也不怕大监定你个拉拢帮派之嫌。”
另一个老头显然原本也想说什么,但被打断后却转而互相攻击起来。
“这又如何?周将军也早已到了该娶亲的年纪。那乔小将军都被赐婚了,周将军娶我女儿又有何不可?”
任两个老头争争执执,周清边摇头边无奈叹气,实在听不下去,只得强笑着躬身告辞,继续往前走去。
“君不知将军此时更该低头做事,万不可出头露脸,以免步了乔将军之后尘。”
此时一个一身正气的文臣从周清身边走过,虽装作旁若无人,但口中话语却尽是对周清的警戒之言。
周清一界武将,本就心粗,又常年镇守边关,回名都次数极少,是以眼看着那文臣越走越远,心中却怎么也想不起这是哪位同僚,只得默默稽了一首作为回应。
虽不知那文臣到底有没有看到他的所为,但他明了,此人定是这朝中难得的清流,心中不禁默默记下了那文臣的模样。
好不容易回到家中,周清已是头昏脑胀,甫一进门便瘫倒在门前石阶上,再也不肯起身。
“我的天,这朝堂真是受罪,真不如让我出去多打几场仗痛快!”
周清眼也没睁,在石阶上歪头瘫倒,那样子倒真像是受尽了折磨似的。
“哎呀,哥你这都什么样子?你快起来看看,是谁来啦!”
府中来了客人,周清原本该起身正衣帽,但听到周晚意这突然娇俏的声音,周清立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连连撇嘴,干脆在石阶上又翻了个身。
手上摸向来人的衣袂,嘴里却也喊得亲切。
“秉渊啊,你可是来了,救救我吧,把这个女人赶紧带走!”
乔秉渊本就与周清十分熟悉,见他这样也习以为常。
“阿清又说笑了。”
说到此,周清突然从石阶上翻了个身,蹦坐了起来,挑眉望向乔秉渊。
“今日下朝,我听一老头说乔小将军被赐婚了,难不成说的是你?”
此言一出,乔秉渊但笑不语,一边的周晚意却被雷了个通透。
“秉渊哥哥要娶亲?”
周清见乔秉渊如此,心中便明白了事情大抵已成定局,再看向周晚意时,眼中多了丝怜悯。
他这个妹妹心之所系,他又如何不清楚。
但旋即,他便又无所谓的笑了笑,朗声说道。
“那又如何,我沙场儿女每天过的都是刀口舔血的日子,又何必在乎这些劳什子名份,晚意若是喜欢,早些生米煮成熟饭便是,米饭上不上桌,反正都是吃到肚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