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幕,也同样落在醉香楼雅间喝酒的客人眼里,正是才来青州城的七皇子二人。
虞竑烨目送着远去的身影,一时移不开眼。习习秋风中,少年策马纵驰,舒适的秋日暖阳撒下阳光大道,金黄的落叶争相追随,好一个鲜衣怒马的少年郎。
虞晟睿嗤笑:“之前还说不想见,现在倒好,眼巴巴地瞅着。”
虞竑烨不好意思地收回目光:“没想到他长得如此文弱。”
雅间还有另外两位公子。
一位膀大腰圆神态微醺,全身上下写满了“有钱”二字,此人是人称“金腰陀螺”的刘畅,他爹是西南地界最大的盐商。
官盐买卖是合法的买卖,但他还干着许多其它的生意,有能见人的,也有见不得人的,家里妻妾成群不说,儿子也多得管不过来,老了闲来无事捐了个员外当当,也算给祖宗充门面。
另一位则很书生气,他却是大有来头,此人姓徐名骞字孝贤,祖父曾做过太子太保,父亲徐忠如今任内阁首辅,可谓权势滔天。但作为一个不得宠的儿子,老爹再高的官职都与他无关,否则怎能好好的上京城不待,跑到西南边角来呢。
不过他来青州可不是当个逍遥的公子哥,少有人知,他是江湖上闻名遐迩的凌寒阁阁主,阁中全是能人异士,精通奇门遁甲之术,专解晦涩之事,只要出钱不问出身来历,统统可以解决。
这几人能凑到一块儿,不知道的人多少有些看不懂。
“七殿下,你知道有多少人……”刘畅摸着浑圆的肚子,“多少人想去招惹那个沈文远吗?我们几个私下里说,这沈伯阳还真是生了个祸国殃民的好儿子。”
“元初,休要胡言乱语。”徐骞轻声制止,在七皇子面前说这些不太像话。
虞晟睿却说:“光听他那些上阵杀敌的事迹,我都替打他注意的人捏把冷汗。”
刘畅拿起酒壶斟了一圈:“据说株洲战场原本暴风骤雨好多天,等开战那刻忽然云开雾散,金光照在沈文远的甲胄上光耀夺目,把敌军吓得连连后退。他沈文远真不亏是魏国公的嫡子,是个好样的,我刘元初打从心里佩服。”
“佩服你还说那些。”徐骞用骨扇朝他厚厚的背脊拍了下,犹如打在软泥上。
“这不没什么外人嘛。”刘畅傻笑,“我也是关心他。”
徐骞想起一事,笑道:“和你们说个趣事,我那一年见不上几回面的父亲大人,头两个月给我捎了封信,竟然是询问这位沈小公爷的状况,我猜,多半是替哪位京城权贵打听的。”
“不是哪位,该当是哪几位吧,我就知道好几个。”虞晟睿用帕子抹了抹嘴角,想起刚才邀约时魏国公的犹豫,玩味的表情一闪而过,“也难怪魏国公要把他看得那么严实,只怕这位小公爷会被自己名声所累。”
“得亏是生在魏国公府,换做其他任何一家,估计都护不得他周全。”刘元初看来喝了不少,什么话都敢说,腰上那身肥肉随着他的笑声抖动,像腰上还缠着个人。
徐骞甩开扇子,接过这混账话:“换做任何一家,都生不出这等样貌吧。”
刘畅伸出五根戴满戒指的手指,笔画了下表示赞同:“国公府的四个女儿,一个赛一个美若天仙。可惜国公夫人不愿女儿远嫁,当年好多上京城的名门望族来求亲,都被回绝了。”
“女儿都这般宝贝,更别提儿子了。”虞晟睿忽然问,“对了,被宁王退亲的是不是姚公的嫡长孙?”
“正是。”徐骞说,“可怜姚家那位公子也是个出类拔萃的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