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嗡~”他掏出手机收到一个“女人”的信息。
“拯救结束”
似乎与屋内平静的他截然不同,整座城市都处于一种躁郁不安之中,唯独他,安静的可怕。
他用细长的手指压下刚刚被风吹翘的发梢,如一潭死水般镇静地走动着。
他的目光顺着黑胡桃木的地板一路扫视,他抬头正视整片明亮的客厅——摆放着简单的家具,房中空无一人,除了全无遮挡的三扇玻璃窗,客厅正中的鱼缸最为亮眼。
约有一米长的大鱼缸内,点着霓虹色的灯光片,几条金鱼已翻了肚皮,朝冷眼旁观的来者瞪着眼睛。
鱼缸底部被某种物质所填充,另一边的阳光无法穿透鱼缸,漂浮物混浊了缸里的水。他的目光死死锁定在鱼缸上,他尽可能不触碰任何家具,慢慢踱向鱼缸的另一面。他黑色的轮廓盖住了玻璃上的反光,一张翻着白眼浮肿的死人脸映入眼帘。
那具已经被泡大两倍的皮囊,几近将鱼缸撑碎,以一种无比丑陋的姿态浸在水中,紧贴玻璃的皮肤上尸斑明晰可见,连黑都不愿再多看它一眼。
他微微侧身,借着灯光看清了尸体胸前,那朵犹如骷髅头枯黄色的花,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当他意识到枯黄色的花是死者衣服上的胸针时,他脑后一阵寒意,猛然回头,这个房间依然只有他一个人。
一个男人为什么一动不动盯着鱼缸里的尸体呢?
他静默地走近鱼缸,开始动手卷起自己的袖管来……
腐臭的水里,他的两根手指按在了女尸的眼皮上,稍一用力,就将眼皮翻了开来。
俯视鱼缸中女人混浊的眼球,被泡得发胀的眼皮遮不住恐怖的白色眼睑。
他颤抖着双手,激动地浑身颤抖着!
终于来了。
他取出湿漉漉的手,走进了卫生间。
他把塑料膜贴在卫生间墙壁上的时候,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这瓷砖,竟然这么白?
他似乎是第一次注意到卫生间的墙壁,白的让他感到陌生。
当然,他没理由不感到陌生,因为那些一次性毛巾、牙具以及各种洗发护肤产品通通都被收到一个纸箱里。
洗手台上空空荡荡,就连镜子也被一层塑料膜覆盖着。
偶尔,他会抬起头来看看镜子里的自己,看那半透明之下被汗浸湿的脸,很快就扭过头去。
那不是自己,他冰冷的笑着。
卫生间只有几平方米而已,但是要把这么狭窄的空间完全遮挡还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在最困难的部分已经完成。
他低下头,看看被两层塑料膜包裹住的浴缸——下水口的管道已经被抽出,一根崭新的下水管插在地漏里,同样的塑料膜被贴在下水口周围,作为引流器,也探入下水管中。
万无一失。他喃喃自语道。
抬起头,他打量着卫生间的天花板,在吸顶灯的光晕下,铝塑板也白得耀眼。
他眯起眼睛,身体摇晃了一下。
巨大的心理压力会让身体的疲惫感加倍。
同理,这瞬间的无力感让他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决心又减少了一分。
不!不要!他用力地摇摇头,强迫自己把注意力转移到另一个问题上。
那东西,会不会喷得那么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