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孟华刚想问“你们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苏晓樯就爆出金句。众人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连陈雯雯都不顾淑女形象地咧嘴笑了起来。苏晓樯也自知用错了词,脸色绯红,不知该怎么挽救。
“我们不是鹰眼和夏洛克,更不是魏无羡和蓝忘机,我反对卖腐!”
路明非义正言辞地说完,招呼大家坐下,给帕尼奥斯·诺蒂卡斯的故事进行收尾。预备铃随着故事的结束而响起,班主任赵老师走进教室。同学们各自回到自己的位置,拿出书本或卷子,进行这最难熬的100分钟大自习课。
路明非拿出本数学卷子,对着几何证明题开始发力。
身着纯黑色夜礼服的少年在操场上漫步,手中拿着一本和他身型有些不相符的大书。
“这本书上记载,诺蒂卡斯家族的真正主角安德里亚斯·诺蒂卡斯会在从色萨利到安纳托利亚的旅途中停留在曼兹格特,遇上突厥人的骑射手。”少年翻开书,轻声念诵,“他再也不能买到乡下的房子,在山坡上种满葡萄。这就是命运,从他出生之日,就已经确定的命运。”
路明非似乎感知到了什么。
他将注意力从数学卷子上移开,看向操场。操场上空无一物。
“路明非!你在看什么?!”
班主任老师的河东狮吼从讲台上传来,路明非下意识起立。
“报告!我被这道题难住了,看看外面的树缓解下疲劳!”他大声说道。
“我来看看。”中年女老师从讲台上走下,来到路明非桌边,仔细核查他写在卷子上的解题步骤。路明非垂手侍立在旁,等待老师的最终“宣判”。
“这解题思路很好嘛!”中年女老师露出欣慰的笑容。路明非愣住:这是赵老师第一次给他好脸色看,更是赵老师第一次赞许他——哪怕是楚子航和贾伦·罗斯一同去办公室告诉她路明非被选入校队,她都没有好脸色。
“但是你的步骤写得太简洁了。你看,这里,少了至少两组逻辑。”
赵老师拿过路明非的笔,开始给他讲解几何证明题的步骤规范。
窗外,黑色夜礼服的少年又出现在操场上。
“尚未知晓人事的少男少女们、一起打闹、一起游玩,跟随着老师一起学习,这种生活是多么美好啊!但可惜,乌尔德的纺轮已经开始转动,属于我们的命运之日就要到了。”他合上书,看向某间教室的窗户。他的目光深清澈如晴空,却又深邃如海洋。
“这次,你能改变天定的命运么,我的……英雄?”
……
……
城东,塞纳河畔小区。
“你看看你看看,都知道去别人家里住了,老路家的,你就说该怎么处理他吧!”婶婶的河东狮吼几乎响彻了几幢居民楼。路明非低着头,站在叔叔婶婶和路鸣泽面前,沉默不语。
“明非不是说去那楚同学家里学习了嘛。”叔叔还想给路明非开脱,“而且我们都不在,他自己一个人在家也很无聊。”
“小小年纪就会巴结人家大少爷了,以后还不得给人楚家当牛做马啊?!”婶婶的声音又尖利了三分,“每天去人家家里跟人家大少爷一起吃饭,坐人家那个什么迈巴赫上学,还跟着人家进什么篮球队,尽搞那没用的!才十五岁就知道嫌贫爱富,等长大还不得打爹骂娘?呜呜……”
婶婶骂着骂着,不知哪句话“感动”了她自己,声气中竟带了哽咽,随即就哭起来。叔叔和路鸣泽忙七手八脚地安慰婶婶,将路明非抛在一旁。路明非打定了“小杖受大杖走”的主意,就这么站在原地,也不说话。“去,滚回你房间去,闭门思过!呜……”婶婶哭了一阵,见路明非还在原地没动,火气登时又窜上来,只指着对面的房间喝骂一句,又呜呜咽咽地放了声。路明非一听自己“犯下”这么大个“错误”,居然只是让“闭门思过”,转身就进了自己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