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猎从短暂的回忆梦境里清醒过来。
他睁开眼皮。树洞外透进的灿烂晨光很刺眼。
邢猎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竖起耳朵倾听,外面是否还有追捕者的声音。
天还未亮,那黑衣高手梅心树,就已经亲自带着术王众下来青原山脚,拿火把搜索堕下山崖的邢猎。邢猎这两个时辰以来,不断在逃亡和转移匿藏地。
梅心树看来指挥能力甚强,术王众的搜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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网非常紧密,邢猎一度几乎被包围网困死了,要非他懂得在身上涂泥和黏上树叶作保护掩饰,断不可能从术王弟子的眼皮底下潜过去。
确定了没再听到人声之后,邢猎才稍稍放松一点,接着就开始检查身体的状况。他尝试用力深深吸气,仍然感到那口气无法完全提上来,脑袋一阵昏眩,视线略变得模糊。
他的左肋因为跌下时碰到突出的岩石而受伤,现在每次呼吸都像被人用膝盖撞击一下。然而他气息窒碍,并非因为有这伤。
邢猎摸一摸右边颈侧,那儿有一道划破的伤口,呈着淡淡的紫色。昨晚在山壁上,他虽然果断地放开铁链往下逃走,人在半空时还是被术王众从壁顶射下的一枚淬毒袖箭擦伤了。
邢猎深知术王众毒药厉害,一着陆后就马上用力挤出伤口的血,又服了藏在腰带里的两颗急救药,可是那淬在箭簇的毒实在凶猛,虽然只浅浅划过,毒性还是入了血;再加上邢猎一直不断逃走,催动血气加速,那微量的毒很快就干扰到经络,邢猎此际还没有昏死,已是仗赖超乎常人的强健体魄。
刚才做梦,也是因为中毒吧?……
中毒还不是他唯一的危机。邢猎躺在树洞里,尝试轮番收紧全身各处肌肉,看看其他伤势如何。当运用到左肩和右膝两处时他感到剧痛,关节就像被又长又粗的尖针深深插入似的,一阵发软酸麻,几乎完全无法运力。
邢猎皱眉了。这两处挫伤是从山壁高处堕下,落到山脚时所承受的。下堕途中他虽然好几次借助树枝减速,但着地时的冲击力还是甚猛邢猎武功再高,也只是人。
修练武道,伤患本来就是途上必然的“伴侣”,邢猎半点儿不陌生。碰撞割破,肉绽骨折,都不是最害怕,最害怕的第一是内伤影响脏腑功能,气虚血弱,以致无法运劲;第二则是重要关节受损,发力无从或者失去移动冲跃的能力。多少杰出的武者,就只因为一个膝盖或者髋胯关节损伤,从此终结武道生涯。
邢猎再试试运劲,痛楚仍然甚尖锐。他想,自身的痛觉已经因为中毒迟钝了不少,也就是说这肩头和膝盖的实际损伤,比现在感受的还要严重……
邢猎就是如此,在伤了一足一手、意识受毒药干扰、全身只剩下一柄狩猎小刀的状况下,于崎岖的山林里隐伏潜行,逃避逾百人的包围搜捕。连他自己都忘记了怎么能走到这儿来。
这绝不是侥幸,而是长年在海外蛮荒之地历险,刻印到骨头里的求生本能。
虽然已暂时摆脱追踪者,邢猎知道自己绝不可以停下来。
那家伙……不是这么轻易放弃的。
邢猎想起昨夜在“清莲寺”遇到的那头全身黑衣、使链子飞刃的“老虎”。他那时候还曾经猜想,这家伙是否正是黑莲术王本尊?可是跟庐陵县民形容的外观不吻合。他应该是术王座下四名高手的其中一人。
这样的家伙也只是手下;那黑莲术王,深不可测!
邢猎无法否认,昨天因为率先对上鄂儿罕和韩思道两人,自己对术王一干妖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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