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刻,胆小怯弱的孩子,其实也就是七岁大的李槐,既没有喜极而泣,也没有嚅嚅喏喏。
孩子就是有些想念爹娘和姐姐了。
李宝瓶,林守一,于禄,谢谢,自称崔东山的白衣少年。
孩子一个一个谢了过去。
林守一又去了书楼,学舍里只剩下孩子一个人,这是他第一次翘课,虽然读书不行,可之前不管受了什么委屈,哪怕给人打得鼻青脸肿,孩子都没有缺过先生夫子们的课业,但是今天李槐蹲在学舍外,没去上课,而是晒着冬天的和煦太阳,轻轻用树枝写着一家人的名字。
孩子这次没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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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隋京城,穿着寒碜的一行三人问着路,缓缓向山崖书院走去。
身材丰满却眉眼泼辣的妇人,在女儿用蹩脚的大隋官话再一次跟人问过路后,气得一巴掌拍在自家男人脑袋上,“没用的玩意儿,到了书院,你就在山脚待着吧,省得给儿子丢脸!”
那个五短身材的窝囊男人,背着一只大行囊,难得稍稍硬气地跟媳妇反驳一回,“还是见见吧,咱们给儿子带着好些吃食呢,你们背着上山,很累的。”
妇人气不打一处来,叉腰怒骂道:“李二,你也就这点能耐了!好嘛,我们娘俩都狠得下心,说走就走了,你倒好,一个大老爷们,临了说要见一见儿子?”
妇人伸出手狠狠拧着男人的腰肉,拧了半天没动静,只得悻悻然作罢,“一身腱子肉,力气只会在晚上欺负老娘!”
男人嘿嘿笑着。
妇人一脚踢过去,妩媚道:“死样!”
男女身旁,一位身材抽条如柳枝婀娜的少女,没理睬爹娘的打情骂俏,只是笑意柔柔的,想到马上就能看到自己淘气弟弟,她便有些开心。
妇人突然一下子红了眼睛,“不知道槐儿是胖了还是瘦了,可千万别给人欺负了,我这个当娘的,可不敢在这里骂人啊。”
男人习惯性默不作声。
这个名字爹娘取得很不用心的闷葫芦男人,最后望向书院那边,咧嘴笑了笑。
欺负我儿子?
哦,如果真有,那我李二就去会一会那位英雄好汉。多大的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