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你还不算太笨。”蛇花子轻蔑的看了我一眼说道,不过此时我完全没了和他争论的心思。
王老黑也黑了脸,他不傻,很快就想明白了其中的来龙去脉。
这一切到了这里就再明显不过了,我们是被摆了一道。
首先我们在鬼市因为揭穿江凡买下假的娥皇乌铜镜,所以就这样进入了鬼市的视野之内,没多久长孙惊鸿就找上门来,而且居然说动了我师父秦老头让我接手她的买卖。
我决定接手这桩买卖之后深知其中的危险,所以便有意无意的故意疏远黄小妖,之后更是借着黄小妖说错话的时候假装生气,所以照我的计划黄小妖完全可以避免出现在这桩买卖之中。
但偏偏这时还是鬼市出现带走了黄小妖,此后更是让黄小妖接触了石碑上的匈奴金文,他们料定黄小妖看过匈奴金文必然会加入进来。至于鬼市说什么黄小妖的导师,也就是宾夕法尼亚大学的海姆拉克教授在从事什么秘密研究而没法参与进来,这完全就是唬人的鬼话。
我根本就不相信以鬼市的能量有什么教授是请不来的,鬼市让黄小妖参与进来的唯一目的不过是因为黄小妖说到底不是术士好控制,而控制住了黄小妖我们也会受到掣肘。
其实昨天夜里在许大爷门口看到钱三娘的那一刻我就已经觉得事情不对,现在看来钱三娘一直在跟着我们后面,说不定在火车上那个趴在我们门边偷听的人就是鬼市派来的。
我越往下想,额头上冒出的冷汗就越多,我们明显是入了局,可有几件事我怎么想也想不明白。
首先就是我们为什么会被人设局,黄小妖是个顶多会一些匈奴金文的普通人,王老黑是一个开着皮货铺子的隐居猎人,而我也是一个隐居多年开着古玩铺子的无名术士,我们三个人都是这个世上的无名小卒,为什么偏偏就有人对我们下套?
其次更让我摸不着头脑的是,长孙惊鸿在这个棋局中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是和我们一样的棋子?是这盘棋的执棋手?还是仅仅作为一个引我们入套的棋盘边上的观棋客?
更为可怕的是,如果长孙惊鸿有问题的话,那我们之间的交易到底还算不算是一笔买卖?换句话说,这笔买卖究竟存不存在?
我晃了晃脑袋,暂时清空了这些杂乱无序的想法。
我一个人去了船头点了支烟,等辛辣的烟气从我的喉咙里吐出去的时候,一阵清凉的江风吹过,我这才有了些头绪。
那就是无论怎么说,这笔买卖都要做下去,因为就我现在掌握的消息来看,黄河眼里的地宫是绝对存在,那么祭天金人和九转天轮盘也就是真的。
我们只有先所有人一步找到祭天金人和九转天轮盘,才会真正掌握这盘棋的话语权,只要我们始终先人一步,黄小妖就安全一分,我们也才会有足够的筹码和幕后人扳手腕。
想到这里,我目光一冷,我选择隐居,选择远离江湖,并不是因为我害怕江湖。
没想到就是这样还有人敢欺负到我头顶上来,既然他们敢撩拨一头狼,那么我一定会让他们看到狼的可怕。
一支烟抽到一半,王老黑就从我身后走了过来。
“俺们怎么办?”王老黑脸色阴沉,显然被人摆了一道他心里同样十分不舒服。
我一把掐灭烟头丢到水里平静的说了一个字:“等。”
王老黑默契的没有再开口,而是又给我递了支烟过来。
江风慢慢变得舒缓,一轮圆月从天上照在水里,河水轻缓的打在鱼骨船上,五爷悠闲的唱着号子。江凡看着黄河上顺着月光下游的鱼儿直乐,赵劫面色阴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蛇花子盘腿而坐,一副养精蓄锐的模样。
我和王老黑站在船头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着烟,眼看时间一点点过去马上就要到了子时,我的心里却是缓缓平静下来。
突然我看着远处的河面缓缓说道:“来了。”
王老黑抬起头,只见远处的江面上有一个黑影快速往我们这边移动。
没等黑影靠近,我们鱼骨船上的人都听见巨大的引擎轰鸣声,和河水被什么东西分开的波浪声。
五爷连头都没抬的说道:“来了个不小的船啊。”
其实不用五爷说我们就已经看见向我们移动的黑影是一条不小的渔船,他们的速度不知道比我们的鱼骨船要快上多少,没一会儿一艘足有三四十米长的打渔船停在了我们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