淮南王走到晏秋面前,长臂一伸,指向茯苓,目含威严,“流溪,此女是谁?”
淮南王当然知道茯苓是谁,这是一味可以让他儿子双腿恢复的顶级药材,个中缘由,晏秋曾经都是跟父亲通过气的。
但是,不说如今晏秋双腿得以恢复,为何还要把妖物留在身边,就说淮南王回到府内,便从老管家和下人口中听到了一系列纠葛。
今日正午,为了这个妖物,他儿子竟然带人大闹喜宴!
众人将晏秋视为一尊玉煞神,个个守口如瓶,但嘴巴封得再紧,还能瞒得过他这个当父亲的吗?
淮南王比谁都清楚,他儿子是以一种什么样的眼神看着那只妖物。
他儿子被这个妖物迷了心!
“她是……”
晏秋默了默。
心魔在他脑海里说,“晏秋,告诉你父亲,她是你的妖宠!不要因此与父亲生了嫌隙!”
冰蓝色的月光洒在晏秋脸上。
他看着父亲,目光镇静。
“她是我的新婚妻子。”
说着,晏秋眼角余光牢牢盯着茯苓的面部神情,企图从她脸上找到一丝感动。
然而,哪怕他为了她对抗父亲,她脸上依旧只是含着一抹浅笑,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少年心中不由自主生出一抹浓烈的恨。
心魔在他脑海里爆发出一声大笑,“哈哈哈哈!晏秋啊晏秋,你自诩尊严比天高,结果一次又一次把自己推向自取其辱的境地,真可笑!真可笑!”
是啊,真可笑。
为何不管他怎么做,她都能毫不动容呢?她的心难道是石头做的不成?
如果能听到晏秋的心声,茯苓一定会说,若是几句动听的承诺就叫喜欢的话,那可能每时每刻都有人坠入爱河。
淮南王看着儿子,语态平平,“流溪,你跟我过来。”
晏秋怕茯苓跑了,先把她送回卧房,才跟着父亲穿过府内重重庭院,廊腰缦回,来到王府祠堂内。
晏秋站在母妃的灵位前,目光沉静。
淮南王却是再也压抑不住满腔怒火,怒喝一声。
“跪下!”
晏秋没有反驳,撩开长衫,直接跪在冰冷的地面上。
看到儿子双腿刚恢复不久,便毫无怨言的跪在冷冰冰的地上,甚至蒲团在旁边都不用,淮南王心中不由抽痛了下,强行把目光移到妻子灵牌上,平声道:“晏流溪,你母妃亡于何年何月何日,你可还记得?”
“流溪记得。”
晏秋先给母亲磕了一个头,方才抬起头来,顶着额头上的微红,他低声陈述,“承平十三年,八月初九,死于妖物之手。”
淮南王虎目含泪,“好!既然记得一清二楚,那你再说一遍,方才那妖物是你的谁?”
晏秋默然。
淮南王厉喝,“对着你母妃的牌位说!”
晏秋注视着牌位,脑海里却忽然闪过茯苓之前屡次救他的场景。
“她是……”
他近乎呓语。
“我的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