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出东升,温暖和煦。
梁国摘星楼,一楼十八层,外观古老朴素,而最顶层一间宽敞的屋子里,却是别有洞天。
只见雕梁画栋间,屋顶是色彩斑斓的奇珍异兽图案,地面是白玉铺地,琉璃挂灯,墙上镶嵌着流光熠熠的鳞片,像鱼鳞,但更像龙鳞,极尽奢华尊贵,屋子中间摆放着一张金雕玉琢的镶玉牙床。
床边,金兽香炉中升起阵阵缭袅的轻烟,一室幽香。层层粉色纱幔中,若隐若现露出一张娇嫩如画的脸。
陈年年迷迷糊糊间,摸了摸身下,这床怎么变软了?
“哥…”
没人应,她睁开眼,然后又马上闭上,哦原来是还没睡醒。
她眯了几分钟,蓦然间鸡皮疙瘩爬满了全身,迅速睁开眼,她猛的坐起身,一把把纱帐扯开,好家伙,这些都是啥玩意儿,要闪瞎她的眼吗?还有这熏的啥玩意儿,可真难闻,
陈年年捏了捏鼻子,伸出脚把香炉踹翻在地,“砰”的一声闷响,陈年年吓了一跳,拢紧被子包裹住自己,她抿抿嘴角,一片茫然。
这什么情况?睡个觉把自己睡没了?她老哥又去哪里了?还是自己被妖怪掳走了?咋办?谁能来救救她?
有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外,接着,敲门声响起,陈年年警戒的看了一眼门口,想了想,还是爬起来去开门。
是个冷冰冰的少年,少年长的很好看,身着绀紫色衣袍,一头银白色的碎发随意散落贴在下颚线旁,额头上系着一条红色的抹额,金色暗纹,上面还悬挂着一块玉石,抹额很长,从耳后垂直落在胸前,神秘又疏离。
如果说哥哥是初冬的暖阳,那他就是雪山巅上终年不化的孤雪。
此时他手上端着一块餐盘,上面是一碟子小菜和一碗粥,还有俩包子,食物不断飘出香味,让他有了一丝人间烟火气。
少年把餐盘递给她,面无表情的开口:“义父让我带你去揽月阁”
陈年年“哦”了一声,然后两人大眼瞪小眼。
少年提醒道:“穿好衣服跟我走”
陈年年瞅了一眼自己又疑惑的看向少年,这衣服不是好好穿着的呢,舒服又轻巧。
她身上穿着淡藕色小衣和月白色丝制亵裤,少女的身材玲珑有致,皮肤白里透红,长长的睫毛微颤着,一双眼睛还是红红的,就这么直愣愣看着他,懵懂如山间的精魅。
少年愣了一下,红晕不经意间爬上耳间,他越过陈年年走进房间,把放在床头的衣服往帐子里一扔,看也不看陈年年一眼,“你穿这个,我在外面等你”,然后快步往门外走去。
陈年年吃完早膳,又美滋滋对着铜镜扭来扭去,漂亮衣服漂亮人,完美,陈年年缺点很多,优点也不少,她最大的优点就是随遇而安,既来之则安之,只要没有生命危险,天塌了也不关她的事。
“叩叩叩”,是少年在敲门催促。
陈年年又多瞅了几眼镜子,然后蹦蹦跳跳的往门口走去。
打开门,少年背着手,立在回廊边看着天空,不知道想些什么,陈年年戳了戳他的肩膀,小声道,“可以走了”
少年回身,银白的碎发随风扬起,划起一道优美的弧线,散落在眉间,好看极了。
一路上遇见不少人,见到白发少年,都会毕恭毕敬的行礼。
陈年年好奇,问他:“你是谁,是干嘛的呀?”
少年语气淡漠:“白珩,算命的”
陈年年“哦”了一声,真情实意夸道:“算命的,好厉害哦”
白珩偏头看了她一眼,似是在判断她说的话真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