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贻斓从病床上才醒来,孔韫好像是掐着点算好般,多余的话没有一句,直接拉着他就去了机场。几乎赶点,正正好的赶上一趟去坤城的飞机。
事出反常必有妖,看着孔韫那满脸严肃,嘴巴紧闭的样子,梅贻斓把家里的几个人在心里都盘出了包浆也没猜出来个所以然。但是出于对孔韫的高度了解,他不说,问也是没用。一个半小时的飞机航程把梅贻斓弄得如坐针毡。有心想从孔韫嘴里套个话,自己心如乱麻,不知从何说起。他不由的在心里埋怨自己的无能不,觉得自己还不是一个心有城府,有担当的人。功夫还是不到家,还得好好修炼。在一路的忐忑不安中,总算到家。
梅贻斓进了家门挨个点人头,一个个都安然无恙,虽然脸上都是哀伤的神色。见到他也没半点缓解,他心中纳闷,想开口问,却不知道如何开口详询,只能找最疼他的梅妈妈,“妈,家里有什么事情发生吗?”
梅妈妈红着眼睛没说话,梅成之开口了:“花乔木的爷爷,奶奶过世了。”
“啊?”梅贻斓这才想起在自己家中养病的花乔木。花乔木那没有表情的爷爷的脸也一并冲入了他的脑海。“怎么回事?”
“今天早上八点多接到电话,说是花乔木爷爷,奶奶家失火,两个老人在火海里丧生。”
“不可能。花乔木呢?”
“我接到的电话,怕她一时接受不了,给她服了药,差不多到时间了,该醒了。澜,你和孔韫陪她去房子看看吧!杨局也过去了。”梅妈妈温柔疲惫的回答。
“迟早有这一天的,何必瞒着我?”花乔木面无表情,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客厅。
这话一出,梅家全体都沉默了。他们也是接到了杨局的通知,必须拖延一下,可能是花乔木的爷爷,奶奶死状很惨,想稍微给化化妆。
“我家就剩我一个了,瞒我一时有何意义?一个上午又能做的了什么?”
“你要过去看看吗?我陪你。”梅贻斓轻声问。
“当然要去看一看。呵,难为你们还记得我才是花家唯一的亲属,还知道通知我。”花乔木的话冰冷的像刀锋,脸上却毫无表情。那毫无表情的样子像极了她的爷爷。
梅贻斓突然反应过来,这没表情也是能把痛苦的神情反应的淋漓尽致。花乔木的爷爷是经过了多少痛苦的煎熬才把心底的痛,深深的刻成了一张面具终日的挂在了脸上,致使从今任何一种情感的表达都穿越不出那张没表情的面具。
“我去开车。”孔韫连多余的话都没有一句。十足行动派。梅贻斓看着孔韫,没来由的安心,心中感叹,如果有轮回,那孔韫上辈子和自己绝对是亲兄弟,这辈子投胎在不同家里,还是能一起相聚。
路两旁的山茶花,木芙蓉开的十分艳丽,一排排整齐的小二楼还是照样门前摆着水果和招牌。懒洋洋的中年男子或女子和往常一样路边招揽生意。这一排的农家乐生意还不错,秋季气候好,不冷不热,天气正好,风景也还正好。冬天来临之前的各种能开花的植物还在尽力的卖弄着最后的风光无限。
花乔木爷爷,奶奶小二楼所在位置边上路,警车停了好几辆,拉了警戒线,但警车只是闪着警灯,警笛已经关了。消防车估计早上灭完火,已经走了,满院子的水。家里一片狼藉,残垣断壁,漆黑的门廊和柱子。可旁边的农家乐依然人来人往,红火热闹。果真是人类的悲喜并不相通。
花乔木出乎意料的冷静,冷静的让人佩服。杨局也不知道已经到了多久,反正梅贻斓看见他的时候,只是觉得杨局应该是流过泪,他眼睛周围有些浮肿,虽然没有泪痕和红眼眶。但是,神情非常疲惫和哀伤。
“葵宝,老人家的尸体我们已经送到殡仪馆去了,你看看房间里有没有需要收拾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