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入秋了,天气中的炎热似乎丝毫不减,还挣扎着发挥着最后的霸权。蝉鸣的聒噪声比起盛夏时倒是收敛了许多,不再是声浪滔天。
梅贻斓在学校的待遇每况愈下,虽然看似洗清了罪名,所有荣誉都归还于他,可人心里面种下了谣言的种子与别的不同,它并不会因为事情大白真相而枯萎,反而因为没了正大光明的传播途径春风吹又生。
在办公室里备课实在有些闷,于是梅贻斓便独自到学校医务室前边的一棵梧桐树下去备课。此时已经是九月了,梧桐树的花期已过,只徒留满树的绿叶,这倒是能遮阴乘凉。他坐在树底下的木椅上,翻开书,还没看两页,就看见赵预征带着个女学生匆匆往医务室冲。
那个女孩手上裹着纱布,看情形应该是手受了伤。梅贻斓扫了一眼,起先没在意,可再扫了眼赵预征,总觉的这赵预征的脸上有点不对劲,下巴上好像长了一坨东西。
不过一个多星期没见,这赵预征怎么会变成这样?终究是抵不过好奇心,梅贻斓还是尾随赵预征进了医务室。
一进医务室,就听见护士在议论:“这是第三个了!”
“就是啊,也不知道这树人病传染不传染?好吓人啊!”
“就是啊,我还第一次见。不过不是听说世界上少有这种病例吗?”
“你是说赵预征老师得了树人病?”
“哦,吓我一跳,是梅老师啊!你可不知道,这个赵预征不知道怎么回事感染了这个树人病,然后他们§号细菌病毒病毒小组的成员一个接一个的都感染了这个树人病。今天送来检查的这个是第三个感染的了。”那个女护士倒是挺活泼,对梅贻斓也没有洪水猛兽般抗拒。
“树人病?疣状表皮发育不良,这是人类**瘤病毒感染所致的一种罕见遗传性皮肤病,可能和基因突变有关,通常致4致8岁开始发病,发病不会超过20岁,是谁为他们诊断的?”
梅贻斓说完这话,那两个女护士目瞪口呆,一脸崇拜的看着他,“梅老师,你好厉害呀!这都知道。那这病传不传染啊?”其中一个女护士痴痴的问。
“现在还不能确定他们的病因,不好说。对了,你们给他们怎么护理的?去过其他医院诊断吗?”
“我们也只是戴个手套,口罩什么的,具体怎么防护,我们也不知道。”
梅贻斓闻言,笑了下,看来,这两个女护士对于这个病是否传染非常在意,否则怎么会答非所问。看来还是自己亲自看看吧。
“可以带我过去看看吗?或许我有好的建议呢?”
“可以啊!梅老师学识渊博,见多识广,说不准真的想出个好主意呢!”
梅贻斓进了其中一间医生办公室,赵预征和那个女学生扭头满脸愕然的看着他。
“我刚好路过,听说您的事,就过来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上忙的。”梅贻斓和赵预征这一照面,也不好说自己是因为好奇心才跟踪过来,只得赔了个笑脸,场面还确实有些尴尬。
“你是好奇我究竟得了什么病吧?校园里全传开了,你专门候在医务室门口,不就是为了半道截住我,一探究竟吗?都是搞科研的,不必那么假惺惺。”赵预征毫不客气。
梅贻斓闻言呆愣了一下,心说就这么寸吗?我说真是偶然遇见,无巧不成书你也不会信了吧!就当下这情况,估计§号细菌病毒病毒小组关闭我都是最后一个知道吧!哪还有老师愿意和我搭话啊!
“梅老师也是见识广博之人,赵老师,您就让他给看看,说不定能有好主意呢?”刚才陪梅贻斓过来的女护士似乎没有受到前段时间谣言的影响,对梅贻斓的印象还是挺好。此刻见场面尴尬立刻仗义执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