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婆眼一白,横道“没有有的吃就不错了,还想喝汤,呵。”
她在后巷,相当于犯人,因为当初老鸨子重金买下,却没发挥作用,打定了主意折磨她的,所以没有人给过她好脸色,加之她容貌尽毁,所有人都轻看她。
苏安安不敢再说话,拿着窝窝头就要走,“等一下。”
那个打盹的胖胖的婆子忽然出声,端了一碗汤来,看
着很凶道“给给给,赶紧走,别吵着老娘睡觉。”
苏安安立马转身,接过热乎乎的米汤,感激道“谢谢,谢谢宋妈妈。”
李婆子登时不高兴了,指责道“宋妪,你做什么给她,是可怜她吗别忘了老板娘怎么吩咐的,要是被老板娘知道你接济她,咱俩都得受罚。”
宋妪不以为意,“我没有接济她,只是觉得她站门口碍眼,再说,这汤喝不完,明天不就得倒了,你就当我倒了不就成。”
“而且,老板娘说要长长久久的折磨她,也没让她立刻死啊,你看她那风一吹就倒的样儿,要是突然暴毙,万一老板娘没折磨够,怒气说不定会牵扯到我们身上呢,你怎么就不懂揣摩下老板娘的心思呢”
李婆子被宋妪说的一愣一愣的,心想也有几分理,老板娘睚眦必报,肯定是久远的折磨这丑八怪,还是不能太过分了,她也就默不作声,转身回去继续打盹。
宋妪瞟了苏安安一眼,推搡道“还不走,要搁这吃不成碗记得洗好送来。”
宋妪力气大,这一推苏安安险些没站稳,护着手里的汤,赶忙走了,只不过走时,极小声的说了句,“谢谢。”
宋妪看着小姑娘离去的背影,微微叹了口气。
苏安安将汤端到自己的小破屋,跟柴房连接着的,以前也是柴房,后面给她单独辟出一块,就是睡觉的地儿了。
她放下碗,看着手里多出的一个热乎的水煮蛋,神情难得有一丝动容。
这是宋妈妈推搡她时,给她塞的,宋妈妈是去年才来干活的,看着胖胖凶凶的,却是暗地里唯一一个接济她的。
她曾想着能不能求宋妈妈帮自己逃走,但是想起自己前几次失败的逃走经历,宋妈妈家里还有孙子和家人,就不敢提了。
还是不要连累人家,让人家为难了,人家能施以援手,她就该心怀感激了。
苏安安解开围在头上的布巾,露出斑驳伤痕的脸,以前她总会在揭下布巾时,抚摸下那伤疤,或者暗暗哭一场。
但是两年过了,她不在为容貌哭泣,她只想活着。
捧起温热的汤,喝了一大口,饥肠辘辘的胃里总算舒服了些,然后她剥了那个鸡蛋,蛋壳还得偷偷丢掉,不能被看见,窝窝头凉了,就着汤她才把两个窝窝头都吃了。
吃完后,她就捧着碗去井边打水洗碗,顺便弄点水自己也要洗洗脸洗洗脚,才能睡。
送碗时,李婆子已经陷入了呼呼大睡,宋妪还是醒着的,接过碗放了起来,小声的叮嘱她赶紧回去睡吧,明天不定多少活计呢。
苏安安嗯了一声,转身走了。
途径落叶堆积处时,忽然起了一阵风,将落叶吹得哪里都是,除却落叶,还吹来了一丝血腥味。
她经常受伤,对血腥味都敏感了点。
苏安安朝那后院杂物堆积处看了看,犹豫了下还是壮着胆子走了过去。
她脚步放的很轻,蹑手蹑脚的,走到杂物后面一看,那里竟躺着一个黑衣男人,血腥味就是从他身上发出来的。
她看着那一动不动的男人,也不知道是死了还是没死,就壮着胆子走上前去踢了踢他的脚。
没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