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费思撩起眸子,慵懒而意味颇深地看了一眼祝野,她显然是醉了,醉得连说话都不再是平时那般软糯,反而逐字逐句懒散地念出来,有别样的妩媚,
“我依旧悲悯,善良,哭泣,而这恰恰是我迷惑敌人的手段。”
真正的丁费思此刻从哭泣中走出来,从那个天真无邪的外壳里走出来。
祝野背脊一僵,明显能感觉到,丁费思此刻向他展现的,是真正的她,是经历了风波,在短短几年间爬到了高位的大作,是传闻中冷若冰霜的明悦一线。
明明是一样的外表,但是祝野看着她,心脏开始不受控加速跳动。
他想亲近此刻的她。
丁费思一双妩媚的眼睛半睁半阖地看着他,
“以上皆为真实。”
以上皆为
虚假。
丁费思口中的每一个字都像酒香缠绕进祝野的心肺里。
与其说她喝醉了在念书里的词句,不如说她在吟诵自己。
伪装与真实交界,曾经无害的模样反而成为她的伪装,在这层伪装之下,丁费思的另一个性格滋长而生。
她不叫他哥哥,转而直呼他祝野的时候,让祝野有想把她碾碎和囚禁的冲动。
她像是被血液浇灌,在白骨堆上生长的玫瑰,烈酒倾斜入绯糜的花瓣。
长在阴影之中的野心家是不会输的。
丁费思放下酒杯,像是醉了一样趴在桌上,祝野去抱她,她也只是微微睁眼看他一下便闭上眼睛,
“哥哥,我好困。”
似乎又回到那个看起来还有点傻的样子。
祝野把她放在床上,去吻她比酒液更绯红诱人的唇瓣,然而丁费思没有回应他的吻,还翻身避了一下。
祝野直起身来,看着她安谧的侧脸,他的眸光深不可测,在她面庞上探究地停留片刻便收回。
—
网上仍旧未停歇,丁费思被明悦判了死刑之后,仿佛这件事就落幕了,大家可以痛骂丁费思抄袭者,也可以怜爱陆羽无端惹了一身骚。
陆羽本就比丁费思早发文,尽管有疑点,但丁费思又找不到他抄袭的证据,一时之间,无论是明悦主站亦或是社交平台上,都是对丁费思一事的愤慨和冷嘲热讽。
有人骂丁费思抄袭狗还不道歉,有脸告原创作者。
揣测她以前的书也是抄袭而来,而此刻,那些早已澄清过的抄袭传闻,便接二连三地冒出头来,无论真不真实,此刻在众人眼中,那就是事实,不然这么多抄袭丑闻,为什么都围绕着她费太狼?
市作协开始查证,连同抹月历史奖组委会都被迫重新清查,确认丁费思获奖作品没有抄袭。
只是丁费思仍旧态度强硬,除了直接发的那句静言庸违,像恭滔天。
还在鹿豫的微博下面回了他一句矜伪不长,盖虚不久。
讽刺他装模作样,虚伪做作。
丁费思刚得没有一丝一毫害怕的意思。
何必呢,一个写不出好文,只能抄袭来得到一个小费太狼称呼,从而走红蹿上金榜的孙子,继承人又怎样?他爹都要对丁费思有三分顾忌,他算什么东西?
还七分正经度生,三分痴呆防死。
正经?他正的是丁费思的经纶。
痴呆?堂堂继承人,为了区区一个笔名的名声,把自己的头牌作者拉下神坛,白痴呆愚何止三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