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真的无法想象,王宫贵胄的天之娇女会投身青楼,黄兄,自古青楼便有赎身这个说法,若是小五庄中的女子被人赎身会怎样呢?”韩师业也对小五庄的能量惊叹,这得需要多大的魅力才会让那些女子放下应有的自尊。
“这就是奇怪的地方,小五庄出来的青楼女子从来不会被人赎身,并不是那些女子不漂亮,具体缘由我也说不清。”
“黄兄,如果我去小五庄会进入哪个分部?”
黄顼指节敲了敲桌子,略有所思:“韩兄,你先告诉我你要进入小五庄的目的是什么?你的目的如果仅仅是为了重建神威堡,圣上已经给了令牌给你,你大可重建就是,神威堡地处中原之外,赵跖野心再大也不至于把手神刀燕云那种是非之地去。”
“你是怎么知道皇上给了令牌给我?”
“你忘了我是冥鸽楼的吗?要不要我把你一共换过几条内裤说出来?”黄顼轻笑。
韩师业倒是忘了这茬,可是把黄顼的问题拿过来正视,的确,自己这么拼命到底是为了什么?唐门门主?不,这个位置只是暂时的,唐门功夫自己一样不会,难以服众。神威堡?可是神威堡重建并不是难事,最大的阻碍就是朝廷而已,朝廷也应允了。
“韩兄,你慢慢想,不急。”黄顼并不着急,慢慢吃着酒菜。
韩师业越来越茫然:“我为何会置身在这个乱世中?赵跖跟我的利益冲突了吗?只要神威堡无恙,这天下是谁的与我何干?怜儿的仇?这倒是一个借口,可如果抛去这个借口,自己这么拼死拼活究竟是为了什么?”
越想越多,韩师业已经搞不清楚自己的方向了,加之小五庄的浑水,他并没有赵跖那般明确的目标,他开始不理解:我为何会在开封?赵跖就算是利用了我,可他并不是造成自己被西夏追杀的根本原因,他只是借机利用,如果没有自己,他还是会创造机会引起武林混乱。
由于韩师业心境的不稳,体内的真元开始窜行,体温越来越高。黄顼抬手用内气拉起一道屏障,隔绝这道炎热继续吃着。
“啊!”韩师业内气猛然一爆,一股炽热瞬间传遍了整个庄子,一道道黑影闪烁,一位韩师业与黄顼一言不合大打出手。
“楼主,这?”一黑影看着躺在地上发疯的韩师业,有些不解。
“韩兄遇到些困难,他找不到自己了。”黄顼摇了摇头,若是韩师业连这一点都看不清,就算他背后势力再大也不会任用,转头问那几个黑影,“你们当初为什么会跟着我?”
“楼主,这是当然的,您对我们有知遇之恩,士为知己者死而已。”一众黑影坦然答道。
“行了我知道了,你们下去吧。”黄顼看着韩师业,“韩兄,有的时候行事不需要大道理,但依旧要找到自己为什么?”
就在韩师业无法看清本心的时候,一个声音在心底响起:所以不能者,为心未澄,欲未遣也。能遣之者,内观其心,心无其心;外观其形,形无其形;远观其物,物无其物。三者既悟,唯见於空;观空亦空,空无所空;所空既无,无无亦无;无无既无,湛然常寂;寂无所寂,欲岂能生?欲既不生,即是真静。
“轰——”韩师业竟然在声音中悟得一丝清明,大脑一空,好像一个过客在观看着自己所经历的一切:幼时被韩学信捡起,与韩师玲一同练功青梅竹马却有缘无分,带师弟们勇闯西夏都城,受皇帝钦封异姓王……
“韩兄的福缘倒是不浅啊,这么快就能看清。”黄顼有些羡慕。
韩师业以一个第三者的身份看着自己一生的经历,在那声音的引导下,明悟自己所要做的:天降大任于斯人,自己承上天厚报的武林第一内功心法,这份责任已经逃脱不掉。而那赵跖,恶贯满盈,扰得江湖风风雨雨,自己既然是天下人就要行天下事,更重要的是,他清楚了自己对这江湖的爱,对黎心児对神威堡对天下武林的爱,不认这样江湖打上赵跖的烙印。
“张真人,多谢了。”韩师业的心神回复,感受着自己竟然触摸到了八品中级的门槛,想起自己刚才的状态,对张梦白的敬仰更上一层,刚刚是张梦白把道家经典清静经传给了他才让他避免心神错乱。
“哈哈,韩兄,三日后你到小五庄来,自会有人接应你。”黄顼见韩师业彻底恢复,不再停留,大笑一声离去。
“没想到我竟然昏沉了这么长时间,外面已经卯时了。”韩师业看了看早已凉透的酒菜,抓起黄顼倒的那杯酒,一饮而尽,“赵跖,就让我来你的野心彻底粉碎,还这武林一个公道。”
黄顼与一黑衣人站在远处观望,黑衣人满是不解:“公子为何这般?”
“看他顺眼而已,虽然指望不上,但交个朋友总不是坏事,韩师业过于天真,他的目标锁定赵跖一人即可,身怀大悲赋,日后武道成就怕是会列于巅峰,若是再尝到权柄的乐趣,我大宋文官危矣,此刻将他的心明志,免于权力诱惑,用起来才踏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