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这么会断案,不去替府尹大人审案可惜了。”
温九倾声音清冷,明指她越俎代庖。
刘大人轻咳一声,此言有理,他尚在此,几时轮到一个妇人教他如何断案?
“问案是官府的事,闲杂人等莫要开口!”
刘大人瞧着温氏沉声道。
温氏狠狠地剜了眼温九倾,闭上嘴不再说话。
赵丛醒了过来,面瘦肌黄,活像个干尸,躺在床上动弹不得。
慕子铭瞧着赵丛腹部一大片的血迹,忍不住狠狠的皱眉。
一半嫌恶,一半恶心。
温倾下手果然狠!
动不动就给人开膛破肚!
当时给他做手术的时候,他是不是也像赵丛此刻一样,死猪似的躺尸在床上动弹不得。
然后等麻药渐褪,便痛的他怀疑人生!
想着赵丛肚子上缝的刀口,慕子铭就忍不住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幸好,他的刀口痊愈了.....
太子殿下黑着一张脸,刘大人并不知其所想,但黑脸肯定是不高兴,不高兴就不该多耽误,问案要紧。
方才赵丛醒来,第一句话就是孽子。
想必这案子与赵智有关。
于是刘大人端着官威道:“赵智人呢?来啊,将赵智带进来!”
俨然将病房当成了公堂,审案。
京兆府的官差都在外头等候吩咐。
这会儿听到声音,立马就有俩人上前,将赵智从张氏腿上扒拉下来。
“赵头儿,你别让兄弟们难做,大人叫你呢,你还是随兄弟们进去吧。”
赵智被革职前,就是京兆府官差们的头头。
也算个铁饭碗。
可惜一步踏错,饭碗没了。
到底是自己的孩子,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纵使赵智做错了事,见他被官差架进屋,张氏就是有再多的悔恨,再多的泪,也得跟进去看看。
赵智被官差架进去,不用人开口,人就已经腿软的跪下了。
就这点胆子,也敢谋杀亲爹?
温九倾眸光冷然的睨了眼赵智,给亲爹灌下休眠药的时候怎么就不知道害怕?
慕子铭转头自己找了位置坐下。
刘大人余光四下瞟了眼,罢了,这不是在京兆府公堂,他不能和太子殿下平起平坐啊!
于是刘大人有史以来头一遭,站着审案!
“赵丛,本官问你,你可知是何人意图谋害你?”
刘大人威严的问。
慕子铭坐着浅尝了口茶水,又嫌弃的放下。
难喝。
赵棕手脚勉强能动,他手抖的跟筛子一样,一双浑浊的眼睛死死地看向跪在地上的赵智,张了张口,却没力气再骂人。
鬼门关走了一遭的人,脑袋总是格外的清晰。
“孽子.....”
赵丛说句话都喘了好几口气。
赵棕哆哆嗦嗦的跪着往床边爬,哭着道:“爹,不是我.....是大伯母.....是大伯母挑唆我的.....一切都是大伯母从中挑拨!爹.....万幸你没事.....”
不需要审问,赵智自己就不打自招了。
温氏怒目圆睁,牙根咬的咯咯响:“赵智,你自己心术不正,竟还一再的攀咬我!枉我平日里将你视作亲子,对你视如己出!你便是如此报答我的?!我真是.....我真是看错你这孩子了!”
说完,温氏还痛心疾首的拿出丝帕,抹了两下泪。
“本官没让你说话,休要开口!”刘大人呵止温氏道。
温氏不甘心的闭嘴。
假模假样的装伤心。
赵棕自打被抽了血后,就一直没什么精神,脸上也没什么血色。
这会儿再将来龙去脉,前因后果一想,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原来,全是自家夫人搞出这么多事来!
为了给承儿出气,先是以赵智在京兆府当差的便利,让赵智将那孩子给抓了回来。
导致赵玉谏报复,纵火烧家!
又利用老二家的在赵玉谏那开的药,教唆赵智,谋害老二,企图构陷天医堂谋害人命!
他这是,一步一步的被自家夫人牵着鼻子走啊!
先头听了她的辩驳,以为是赵智擅作主张将孩子抓了回来。
事已至此,赵智都亲口招认了,她竟还死不承认!
许是气上心头,赵棕的脸色愈发的煞白,怒瞪着温氏,看看,看看,这都是你搞出来破事!
害的他丢了在太医院的差事!
又险些害了老二的性命!
自家夫人的心思怎会如此歹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