拜托!
你真的了解你儿子吗?
凌敬都无语了,他清晰的记得那个夜晚,李善轻描淡写的隔断了范愿长子的咽喉,任由鲜血喷溅也若无其事。
凌敬妻子早已过世,两个儿媳妇也上不得台面,只能在这儿硬撑着,每当朱氏贬低李善的时候,还要口不应心的替李善说几句好话。
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朱氏神采飞扬的请求……请求凌敬收李善为徒才告一段落。
“扑哧!”一直在看热闹的马周终于忍不住笑出声了。
马周的克星朱玮眉头一皱,“嗯?”
“呃……朱娘子……”马周偏头看了眼李善。
李善倒是好脾气,笑眯眯的说:“以后称叔母吧。”
“贝州马周拜见叔母。”马周整理衣着,行了一礼,才正色道:“京中尽扬李怀仁之名,叔母竟不信。”
“但我等均从山东而返,亲眼目睹,双耳亲闻,怀仁断言下博一战必败,提前南下,义援苏凌,绝境中建言夜袭,尽焚敌军粮草。”
“馆陶城外,万军环绕之中,怀仁镇定自若,换回淮阳王,力劝突厥大军北返。”
“馆陶、魏县、永济三战,怀仁设伤兵营以振士气,焚烧粮船动摇敌军阵脚。”
“如此少年英杰,山东遍传其名,突厥首领临行赠语,赞其有子房之才,陈平之谋。”
李善听得摇头晃脑……果然不愧回村路上许了这厮两坛酒!
朱氏却听得心脏都跳不动了,难不成我儿子还真有这能耐……虽然去年那次上吊之后,与之前判若两人,但在如此大战中,绽放出这样的光辉……
呃,这一点上,朱氏和李德武倒是有共同语言,毕竟李善的前身实在有些不堪……
朱氏缓缓转头,视线从苏母、苏定方、周氏、凌敬、李楷诸人脸上转过,目光犹带狐疑。
苏定方上前一步,“马先生此言无差,适才小侄亦言,诸战均乃怀仁筹谋。”
朱玮小心的看了眼朱氏,心想这叫什么事啊……居然真的是因为大郎,太子才没能领军亲征河北,以至于丢的脸,捡都捡不回来。
马周笑着看向凌敬,“叔母欲怀仁拜师凌先生,敢问凌先生如何想?”
凌敬脸上的表情终于绷不住了,咬咬牙道:“老夫才学浅薄,实不堪为怀仁师。”
马周终于松了口气,心想自己这两坛酒算是到手了……不过,凌敬收李善为徒,自己这个无名无实的老师身份还能继续下去,你李善总不能过了河就拆桥吧。
朱氏用崭新的视线打量着自己的儿子,长身而立,目光深邃,嘴角挂着似乎从来都不会消失的笑容。
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在现在的朱氏眼里,儿子光芒万丈!
众人在正堂坐了会儿,纷纷起身告辞,今日初到,接下来的事还多着呢。
朱玮为了这事忙的焦头烂额,哪里知道会来这么多人,虽然是好事,但实在住不下,昨日就开始腾出屋子,这个冬天只能挤一挤了。
久别归来,又有如许多人迁居至此,而且相当一部分都是投入李家门下,村中自然要设宴,昨日朱玮就让人采买各类肉菜,今日黄昏大摆宴席。
不过,这些都是次要的。
李善吩咐亲卫去采买各类祭品,又让小蛮、墨香打开库房,首要拜祭那葬身河北的五个亲卫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