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明明不在乎,但内心深处又似乎有什么在叫嚣。
但是,他又无法控制去在乎,或者控制自己完全不在乎。
“你快去快回吧,她死了怪可惜的,活着还可以给本王暖床。”
楚尧说的如此直白,在寝殿内所有人都面色一僵,蒋如霜更是羞的连脸都不敢抬。
——
“听说晟王中毒醒来之后便变得心性不定,暴躁易怒?”
“是,晟王府的人口风最严,什么也打探不到,但晟王醒来后,既不来看太后,也不过问季裳初,更是称病不上朝,着实有些古怪。”
“既然如此,朕关着那个小东西也没什么用,给那个小东西一些教训,把人送回晟王府让晟王处置吧,天牢的刑法,给过个一遍也差不多,死不了就行,朕倒是很好奇,晟王这么宠的女儿给了他一刀,他是否还能毫无嫌隙的再养着她。”
“天牢那套刑法走下来,即便不死也成残废了,那个丫头才五岁,皇上,奴才担心……”担心五岁的小身板根本就撑不下来天牢里的酷刑。
“那就把她的腿打断送回晟王府吧,朕是天下之主,她不顺从与朕,总归是要付出代价的。”
天牢,命运的年轮与生命交织,季裳初在五岁这一年,捅了自己的父亲一刀,被关进天牢数日无人问津,再出去时,她被打断了双腿,只能被放在笼子里拖行着离开天牢,送回晟王府。
季裳初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自己的爹爹。
他那般好,虽冷漠,但近乎全部的温柔都给了她。
关押季裳初的笼子放在晟王府门外,天牢和宫里的人把她放在门外,进去跟王府的管家知会了一声便离开了。
葛阅给她嘴里提前塞进去了一粒醒神的药丸,无论她那些人拿棍子砸断她的双腿时有多疼,她都没有昏迷过去。
到此时,依旧。
季裳初浑浑噩噩的趴在笼子里,好久好久,晟王爹爹才从府里出来,她没有力气抬头看,只能看得到爹爹脚下那双白底玄黑色的靴子。
“笼子打开。”
下人听令,将笼子打开。
宽阔的晟王府外,无一人敢在此时围观。
楚尧把笼子里的小东西捞出来,双手拖住季裳初的胳肢窝,季裳初的两条小腿不受控制的晃,像是骨头都断了,只有皮肉还粘连在一起。
此时被吊起牵拉着,如同万箭穿心般销魂的痛苦。
季裳初咬着嘴唇,连叫都叫不出,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落。
以及,裙摆上往下一串串的滴着血。
楚尧低头看了一眼手背上的泪珠,原先所有的质问都哽在了喉咙里。
他把浑身是血的小东西抱在怀里,尽量让她的双腿不再受到牵拉的疼痛,“季裳初,你最好给本王一个合理合情的解释,否则不用楚豫动手,本王先宰了你。”
季裳初咬着唇,小手抱着爹爹的脖颈,气息微弱的努力吐出一句话:“爹爹,对不起啊……”
她做了这么多错事,即使并非本心,即使事与愿违,但错了就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