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忽然就没声音了。
江梓不由得把语气放轻了一点儿:“你是不是来找我的?”
电话那头依旧是一阵淅淅索索,接着沈雁书轻轻的嗯了声,似猫一般。
江梓笑,是谁说的沈雁书不哭不笑的跟面瘫一样,她有感情,也能跟别的女生一样软软的。
“那你找个躲雨的地方等着我。”江梓又不自觉的温柔了几分,跟师傅说了具体位置,窗外的雨还在继续,看样子是从昨天晚上下到现在。
而沈雁书确实在雨里寻找了江梓几个小时,她喜欢穿着连帽衣服,大夏天里也是短袖连帽,她带着帽子蹲在花坛边上,这个点儿退凉有些冷,她不由得抱紧自己双臂等着江梓。
她打了个喷嚏,伸手蘸着地上的水在花坛边上画出了江梓的名字。
他的名字不是很惊艳,但知晓其中的意思却觉得由便再好听的名字也抵不过一个江梓了。
雨打在树叶上再洒到她的身上,毫不怜惜。
很短的时间,江梓举着一把透明的伞赶了过来,伞逆着风被迫跑了过来,伞骨摇摇欲散,她奉之为神祇的少年不带歇气的跑到她身边,伸手把伞举在她的头顶。
沈雁书抬起小猫般圆鼓鼓亮晶晶的眼睛,宽大的帽子忽然脱落,叶间的雨珠狠狠砸在伞上,亦如姗姗来迟的江梓狠狠砸进她的心。
“我喊你找一个躲雨的地方,你他妈就找一棵树下?”江梓变了脸色,抓起她的手腕由她跳下花坛,随即又戳着她的脑袋说,“沈雁书,你他妈真是傻逼吧,啊?你这么能,你有种你在打雷的时候躲大树下,看雷劈不劈死你。”
沈雁书迟疑两下,笑了笑想解释道:“我……”
“你什么你?我什么我?出去别说认识我,我没你这样傻逼的朋友。”江梓拽着她的手腕走出了小区,拦了一辆出租车又粗暴的把沈雁书塞进车里,自己收了伞坐了上去。
好吧,神祇不一定是那种温润如玉的谦谦君子,其中有一千分之一是脑袋有大病的,譬如江梓就是其中的千分之一。
司机启动车子问了句:“去哪儿啊两位。”
江梓报了一个地名,认真的在自己兜里翻找东西,短短几秒,他掏出一包纸巾递给沈雁书:“擦擦吧,跟个落汤鸡似的,丑死了。”
沈雁书:“……”
她伸手想接过江梓手里纸巾,不料少年突然把手迂回,他抿着唇用细长的手指打开纸巾,再捻着纸巾的一个角抖了抖,递给她。
“谢……谢谢。”沈雁书局促的把纸巾拿在手里,不由得收紧自己手指。
少年甩了甩自己头发上的雨水,发现他的举动不禁疑惑:“擦啊,愣着干什么?”
“哦……哦。”沈雁书把脸上的水珠擦干净,再擦了两下那一头又土又丑的短发。
江梓又抽出一张纸巾给她:“脖子也擦擦。”
沈雁书有点儿错愕,不过也没多大的表情,她乖乖擦了一下脖子,趁着城里的灯火,江梓才看清了她被打湿的背。
“垫在你背上。”他连续抽出两张纸巾展开,移开了眼神,锁定在挡风玻璃前的大马路上,“不然要感冒。”
沈雁书闷着答应了一个好字,囫囵把纸巾塞在后背,江梓点开手机,刷起了视频。
十几分钟后到了新区,江梓跟沈雁书一前一后下了车子,等师傅走了,他想了想说:“回去把衣服换了,熬点儿姜汤喝。”
沈雁书踌躇着,想问问他今晚住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