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逸城看着窗外的云,拧着眉头久久不能舒展。
“不会回来了,不会回来了”
一声轻轻的微叹,道尽了多少离愁。
“儿子的事,就让他做主,只要是他想清楚了,不后悔,这一辈子觉得值,我们做长辈的,也便安心了。”
洛白现在也想开了,既然是儿子决定的事情,就不会改变的。
“现在也只能这样想了。”
顾逸城不甘心,将手上的烟头掐灭,又从兜里掏出来香烟却被洛白一把按住。
“别抽了,保重身子,顾柿还没长大,还需要我们。”
是啊,还有小柿子,那是全家人的希望。
本来盼望着顾言之能安心的抚养孩子长大,继承顾家家业,却没想到儿子为了追寻自己的所谓的诺言,一辈子要在乡下渡过。
“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吧。”
“嗯,亲家也是这么打算的。”
日复一日年复年,又是一个大雪纷飞的冬天。
顾言之躺在屋檐下的老爷椅上,闭着眼睛没有声响。
身上盖着一条红色的围巾,是曾经送给喻书眠的那一根,自己一直保留着舍不得拿出来用,虽然之前她给母亲了,可是后来母亲又还给自己,还说不会占用他送给心爱女孩子的围巾。
“顾老师”
远处一人撑伞呼喊着他的名字,是村长在叫他。
“顾老师我来叫你过年哩”
村长是一个中年大叔,这人,便是曾经长水村村长的儿子,那个对喻书眠照顾有加的老人。
村里的人都知道他顾老师是一个人住在村子里,也没什么亲戚,孤身一人在家过年也不是个事儿,父亲念着他一人,便叫自己来喊他跟自己回家,和他们一起过年。
“顾老师顾老师。”
他走近了,近了
看着躺在椅子上的顾老师睡着了,收了伞继而抖了抖伞上的雪。
“这雪可真大,咋今天突然就下这么大的雪了。”
他还在一边抱怨一边收伞,这才看见大白狗也趴在旁边。
“大白,你家顾老师睡这么死,怎么叫都不醒呐。”
大白趴在地上,正对着顾言之的脚下,眼窝处还在流泪。
“咋了大白你这还冻哭了。”
村长说着微微一笑,还不忘摸摸它的头。
“顾老师”
他唤了几声都没有反应,旁边的火炉还燃着浅浅的炭火,这人是怎么都叫不醒。
“顾老师,醒醒。”
村长用手推了推他,依然没有反应。
一瞬间,他的心慌了,该不会是
他小心翼翼的伸出手指放在顾老师的鼻子下。
“啊”
随着一声沉闷的叫声,闪电般的速度缩回了手指。
“顾老师顾老师你醒醒”
无论怎么叫,椅子上的人都不会醒过来了。
一阵寒风刮过,将他盖在身上的红围巾吹落在地。围巾下放着一封信。
村长颤抖着手拿起那一封信,颤抖的手在风中随着风雪渐渐没了温度。
他知道眼前的人已经没了心中却生不出丝毫的害怕。
这一封信,已经告诉了他答案,顾老师早就放下一切走了,永远的走了。
风雪越来越大,路面上全是雪。
旁边的炭火盆已经熄灭了,很快,那火盆又重新燃了起来。
“顾老师,我们都把这火盆给你续上,这样你就不会冷了。”
村子里的人密密麻麻的站在院子上,看着躺在椅子上的顾老师。
村长擦了擦眼泪,老村长佝偻着腰杵着拐杖,静静的抹了一把泪。
他们敬仰这位顾老师,在村子里是孩子们最喜欢的以为特殊的老师,照顾村子里的老人和小孩儿,却没想到
他留下来的那封信,只有一句话和一个电话号码。
“勿念,一切安好爱妻喻书眠之亡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