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乾的军队形制,从带领十人的班头,到带领百人的都头,再到带领千人的校尉,再往上就是各色将军。
大乾将军不带兵,只有发生战争的时候,由朝廷派出将军主持战局。实际上军队的一线指挥官最大的就是校尉。
天门县处于边境,但是常备的军队却是驻扎在数千里外的阳关之中。在这个地方,常备武力是驿丞和民兵。
而民兵不是随时能征发的士卒,真正能随时使用的士卒,只有驿卒。
所以驿丞的权利非常大,在天门县,巩和仲掌握着一千多精锐驿卒,别以为人少,这些都是脱产的精兵,每人配三匹马,可以连续奔袭千里的精锐骑兵。
属下三个都头看着巩和仲皱起眉头,有些奇怪的问:“巩大人,这施泰龙信中说了什么?”
巩和仲说道:“这施泰龙要我们回防天屿湖。”
其他人一听,都皱起眉头,一个都头说:“这天屿湖在后方,驻守那里干嘛?”
另一个都头则是冷笑道:“还不明白?这就是这老贼要我们给鬼方国的人让道。”
其他人听见这话,都皱眉不语。天门县的人都传说这施主簿和鬼方国的人不清不楚,但是大家都没有确凿的证据。
天门驿丞的排名要比主簿高,但是奈何这主簿是掌握钱粮的人,如果在钱粮上卡住驿卒,驿卒们的行动也受扰。
而驿丞又不能老是在县中呆着,这就是渎职。
这个时候,最后那个没有说话的都头说:“头,这新县令已经上任了,是不是和他聊一下?以前没有县令,这老贼老是卡我们脖子,但是这新县令到了,他也不能卡我们脖子了吧。”
以前没有县令,按道理来说是三位主管共同商议做事。但是天门县和其他的县不同,这里的驿丞常年在外。县中只有主簿和县尉。
而这县尉也时不时要下去指导民兵训练。这县中其实就是主簿说的算。施主簿的权利很大。
但是现在有了县令,县令老爷才是最大的,就能制衡这主簿了。
巩和仲听了这话,思考了一下说:“这也不妥,这县令才来任职,谁知道能不能对付施泰龙这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我们还是静观其变。”
他说完,就对下方的都头说:“将一半的人带去天屿湖,稍微修整一下。这里有我们在此,应该能堵住鬼方国的人。”
这都头想了一下,说:“头,你带着一般人,能不能防守得住?”
巩和仲说道:“防不住也要防,上次大战之后我们的人就一直高度紧张,如果还不修整一下,这绷紧的弦会断掉的。你们带着人先去修整一下。”
这都头最终还是点点头,下去准备了。
在营帐中的巩和仲让其他人离开,自己想了一下,还是拿出纸笔给俞大鲲写信。
“俞兄你好,分别数月,已到初夏时节。今日小弟有事不得不和你商量,是为了防御鬼方国的事情,经过上次战斗,我方驿卒人疲马乏,需要修整。而主簿又令我防守天屿湖。小弟心中知道这事不妥,但是人员需要修整也是事实。今日决定分兵一半,也不知道事情做的对不对。”
写到这里,巩和仲犹豫一下,还是写道:“听闻县中来了新县令,不知这县令如何,能否当得大事。小弟初当大任,心中惶恐,还望俞兄指点。”
他叹了口气,将这封信密封好,放在一只信鸟上。
上一任驿丞死在战斗中,按照规定,他这个第一候补驿丞上任。虽然在旧驿丞边学习了不短的时间,但是他心中还是有些惶恐的。
他当下属的时候还没有觉得如何,只要驿丞下令,他是第一个冲杀在前的人。但是当驿丞死了,他真正上位的时候,就明白这肩膀上的担子有多重。
手下一千多的弟兄都指望着自己呢!天门县百万百姓,也指望着自己呢!
写完信,他走出营帐。他看着正在拔营回防的部分士卒,又抬头看看远处巍峨的天山山脉,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而这只信鸟的信息,也从俞大鲲的手中,来到了张巍的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