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弹居高临下噼里啪啦地敲击在日军占据的对面大楼窗口上,它们举枪还击占不到半点便宜,最终只能灰溜溜地撤退,仓库大楼的四角又堆积了许多日军尸体。
苏州河对岸的租界街道上人头耸动,但此刻却静悄悄的,所有人都压抑着嗓子里的激动,却难以掩饰着即将渗透出的眼泪。
国民党元老何香凝与身后一帮人站在租界的阁楼上,嘴唇哆嗦着说道:“国人若皆如此,日寇何敢!”
女歌星也站在另一处楼上,望着仓库楼下尚未散去的烟尘,伸手推着身边转动的摄像机说:“别拍我,拍他们。”
两个唱戏的武生站在舞台下,他们此生演绎了多少忠烈,唱了多少可歌可泣的事迹,有什么比眼前的舍生忘死更加慷慨,还有什么把男儿的搏杀近距离地展示在他们面前更让人难以忘怀。
因为蒋委员长的一厢情愿,造就了战争史上第一次现场直播,男儿洒热血,壮志谱千秋。
日军唱出三个小时攻克四行仓库的豪言壮语被打脸,他们暂时没有了声息,倒是外国媒体一而再再而三地在上海滩上旋起波澜。
高超端着望远镜站在楼顶的水塔上遥望租界,看到各色各样的人群,他们或许在崇拜景仰,或许在欢欣鼓舞,或许像美英那样的旁观者,如同在围观罗马斗兽场。
让兄弟的鲜血赢得他们的欢呼是一件且欣慰又悲哀的事情,战争被围观是因为有租界,可租界却也是因为近代的屈辱诞生的。如果不是不得已,谁愿意在自己国家的土地上打仗,谁又不想带兵前往千里之外的异国征战,百姓只能在报纸的二版上才能看到士兵在海外流血。
他现在又必须借着四行仓库战斗赢得的曝光率,为自己的战士们挣得些许饱暖。仓库里的粮食净是一些大豆和糙米,吃了没有盐分的豆子,会使人精神不振乏力。
租界方面向这边派出了记者团体,其中一个是德国人,他们把**的旗子顶在头上缓缓过桥,还有一人手中提着电话线轮子,准备把线接到仓库这边来。
高超连忙对身边的上官志标说:“快派几个人在楼下接应。”
他又提着望远镜来到楼顶的西端,鬼子的阻击手就躲在远处的大楼顶上,准备用瞄准镜封锁桥面,这是欺负咱们国军没有狙击枪吗?他们难道不知道机瞄才是真正的王者?
顶着**旗的记者们正在缓缓过桥,提着线轮的人手臂露在旗子外面,枪声在楼上响起,瞄准镜在太阳下闪烁出一丝光亮。
提着线轮的人手受了伤,线轮掉在了地上,他扑跳出去抓那线轮,被一枪打中了头部。**旗暂停了前进,似乎在犹豫,另一个头戴黑色礼帽的人从旗子里跑出来,提着线轮没走两步,也被鬼子狙击手给击中了头部。
高超转过头来对身后的战士们问道:“谁有毛瑟98式步枪!”
一名士兵操起手中的枪说道:“团座,我的枪是从德国来的正宗毛瑟98式。”
“拿来给我。”
他的位置比桥面离日军更远,超过了三百米不能只靠瞄准,还需要到调整标尺预估弹道,更何况手中握着的是一支自己不熟悉的枪。
他开启技能远视之眼,瞄准开枪的日军狙击手一枪打过去,标尺似乎调的有些高了,子弹从鬼子的头上飘了过去。
对面的的日军似乎小觑了国军打不准,更加肆无忌惮地瞄准桥面开枪。
租界的青帮头目坐在茶楼边上摆开了摊子花钱招募死士,准备靠着一个个人命也要把电话线轮子拖到对岸去。一个山东汉子走上前来,把手指印按在上面大声道:“把钱给俺娘。”
他单膝跪在青帮头目面前抱拳:“杜爷,俺齐得贵愿意去试试!”
这汉子躲闪着冲上了桥栏,被一枪打中了膝盖坐在了桥栏杆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