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他又提着滴血的人头,恭恭敬敬的走到牛车旁拱手道:
“世子,朱氏一党已然伏法;”
“甚好……接下来,还需你继续稳住城内的局面。”
牛车内这才传出一个淡声道:
“尊上,但请宽心,”
然而,安武义顿了顿又欲言又止道:
“只是,小人想问尊上求取一个恩典……”
“但说无妨……”
牛车内回应道:
“那朱氏犯上作乱,固然是死不足惜;然而,有些家中眷属未必知情,可否请尊上别外开恩,免于死罪。”
“此事简单,余委你为代郡守,以为便宜处置后续诸事,尽可自行发落好了。”
牛车内却是毫不犹豫道:
“只是还请约束郡兵行事,以免伤及无辜,有损圣德天心……”
“尊上宏恩圣德,小人粉身碎骨,也难以报答万一。”
这一刻,安武义却是彻底的心悦诚服道:心中最后一点隐隐的介怀和梗结,也随之消散无形了。他毕竟是本地人士,正儿八经的武选出身,却也不想太过得罪乡梓。
但是之前岁月颇有些蹉跎,以至于在郡兵校尉位置上,实打实熬了十几年不得寸进。还是郡守逃走后被朱氏提携,才成为两司马之一。又在遭遇这位世子之后;才有了这一连串扶摇而上的前程。
“只是余今蒙难在外,侧近之人尽已离散。”
然而,牛车内再度开口道:
“须得就地补充一些物用和人手……”
“此乃应有之义!”
安武义闻言不由颔首称道:
“小人这就去安排,并传令郡衙上下,尽管尊上挑选好了?”
而在牛车驶入郡衙之内。并且在再度鸟枪换炮,全身甲械焕然一新的忠勇都洪大守等人的簇拥下,占据了被清空的原内宅之后;小圆脸儿才像是解脱开的紧绷弓弦一般,一下身体都松垮了下来。
却是捂着仿佛是要跳出嗓子眼来的胸口,微微急促喘息着靠在一张牙床上;而用一种期待赞同和渴求表扬的神情,看着悄然无声伴随在侧的江畋,以一种隐隐依恋和崇敬的声线道:
“老祖,方才,方才城下,真是吓煞蔓儿了。”
“没事的,你做的很好,至少比我预期的还好。”
江畋也自然不吝鼓励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