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野渡当时问他:“心上人?”
他把照片抢回去,放回钱包里,没有狡辩,但也没有承认。
陈野渡挺了解景召的,他是个很恋旧的人,干不出三心二意的事,认准了就不会变,所以估计是同一个人。
“我手机忘拿了。”方路深说,“你等我几分钟。”
方路深下了车,回松若轩拿手机。
陈野渡在车里等,百无聊赖的时候点了根烟,但还是提不起劲儿,没抽两口,就那么夹着,风吹着,烟燃得很快,他在白茫茫的烟雾里不经意看到了一个身影,形单影只,孤零零坐在公交站旁的座位上。
又是她,又是那件灰扑扑的棉衣。
烟头在他走神的时候掉到了地上,他不自觉地开动了车,速度很慢,但离站牌的距离越来越近,直到手机铃声响了,他才回过神来,停了车。
方路深电话里问他:“你人呢?”
他随便胡扯:“买咖啡。”
“然后呢?”把他扔下?
“堵车了。”
又他妈堵车?
OK,方路深懂了:“滚吧。”他办完案大老远从帝都过来就是个错误。
陈野渡挂掉了电话,视线始终定格在一处,他自己都没有发觉,他目光渐渐变得情深温柔了。
秦响有感应似的,突然回头,看到他的眼神之后,她站起来,下意识地喊了一句:“周自横。”
陈野渡的目光骤然变了,阴阴冷冷的:“你叫我什么?”
不是周自横。
周自横就算是凶她,眼神也是温柔的。
她改了口,呢喃声消散在风里:“陈野渡……”
陈野渡下了车,走到她面前,眼神恨不得吃了她:“你刚刚叫我周自横。”
又是周自横。
她把刀捅进他父亲心脏之后,跑出来,满手是血地抱住他,他这一段的记忆很模糊,但他记得她哭着喊他自横。
“自横。”
“自横,你快走!”
陈野渡讨厌她叫别人的名字,她都杀了他的父亲,怎么还能玩弄他,她没有资格。
他拽住她的手,很用力:“周自横是谁?”
秦响仰着头,目光半点也不躲:“你听错了。”
陈野渡患有很严重的抑郁症,经常出现幻觉,他的幻听里,出现频率最高的就是秦响的声音。
他松手,将她推远:“你不是要补偿我吗?从下周起,周末到我家来。”
“去你家做什么?”
“你以为呢?”他总是冷着一双眼,言语上对她冷嘲热讽,“洗衣做饭,给我干活。”
他态度很不好。
当然不好,他们之间可是隔着一条人命。
秦响好像很开心,目光炯炯有神:“好。”
陈野渡上车,撇下她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