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韦郑重道:“二弟所说甚是,大哥本就一文不名,死了一了百了,跟着二弟或可光宗耀祖!”
又是一笑。
“咱兄弟在雁门打了一场后,大哥就已经名扬天下了!”
“哈哈……”
两人仰天大笑,两兄弟与数百将领殴斗,试问天下谁敢?
何辅拍着典韦肩膀笑道:“正是如此,小痴是宛城屠家小儿,大兄是陈留猎户,咱们兄弟本就一文不名,为了弄个公侯万代,一死又何妨?”
典韦一想,确实是如此,两人出身并不好,脑袋掉了不过是碗口大的疤,为了公侯万代,一死又何妨?可那高奎父子就不同了,他们已经有了富贵,身后更有个庞大家族,哪里又愿意去冒险。
想了明白是想了明白,心下却不怎么乐意。
“既然那高奎父子与咱兄弟尿不到一个壶里,咱也没必要帮了他们!”
何辅又是咧嘴一笑,笑道:“大哥还是想的有些简单了,不愿意帮咱是正常的事情,一者是你我尚还是白身,无法给他们更多想要的;二者是我何家是后戚,本身就有诸多不确定凶险,不愿帮咱很正常,但也不代表他们就与咱们是敌人。”
“先生说过,世上只有三种人,敌人、朋友、无关的路人,而高家父子是无关路人,咱们出手帮了他,虽不会成为咱们的人,但他们心下是感激的,多多少少也就成了朋友,日后就可能帮了咱们一把也不一定,就比如现在,那高奎不也传授大哥领兵之道?”
典韦重重点头,说道:“二弟说的对,大哥听二弟的!”
两兄弟有说有笑巡营,赶车的高顺却愈加沉默,对何辅每每调侃、撩拨也没了几日来的每每怒视,好似一个任打任骂也不知反抗的老牛,如此之下,吊着膀子的浑小子反倒没了欺负人的劲头,也只好跟着先生在车厢内读书,学习这个时代不屑一顾的杂学。
自阴馆县南下,过了原平县就算是进入了太原郡,大汉帝国是个极为强势的帝国,正因帝国极为强势,自阴馆县一路南下,本应该有的险关要塞,一个踪影都无,除了沿途一些如同村寨般的百人邬堡外,一个真正要塞关隘都无。
自阴馆县一路南下,一个险关要塞都无,一旦雁门郡有失,一旦阴馆县被胡人攻破,无数胡骑就能一马平川南下杀入并州腹心,短短十余日就能兵围晋阳。
经过半年的东奔西走、翻山越岭,何辅再次路过老人嘴里却毫无踪迹的石岭关、赤塘关、百井寨、天门关……时,他总是能感受到老人莫名的担忧……
并州有九郡,即太原、上党、西河、上郡、雁门、定襄、朔方、五原、云中九郡。
西河郡、上郡在太原郡之西,两郡以自北而南下黄河为界,西河郡几乎占据了整个吕梁山脉,黄河对面的上郡则是人稀易旱的黄土高原,此两郡沟壑纵横、山岭叠嶂,皆是地贫人稀之地,也是羌、胡、汉杂居较多的地方,而且南匈奴就被安置在西河郡北部美稷。
太原郡的北面相邻的是雁门郡,雁门郡北面则是定襄、朔方、五原、云中四郡,而此四郡可以说是长城之外的河套之地。
西河郡所在是吕梁山,上郡是黄土高原,定襄、朔方、五原、云中是关外草原,雁门、上党郡又都是山多地少的地方,这些地方不是羌、胡众多难以治理的地方,就是山多民少的穷苦之地。
并州九郡,仅太原郡一地最富。
八郡穷的叮当响,每每需要太原郡钱粮支持,占据了太原郡无数田地的世家豪门,也就成了并州事实的王,正如“宁做鸡头不做牛尾”话语,没人愿意拱手让出已经打下的天下,太原郡各大家族同样不愿。
若是得不到,也要亲手毁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