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
“咱大汉朝,田税早先年时候,十五税一有之,三十税一有之,今时是十税一。为了军卒可以有兵甲器具,起初时人丁算赋每年一百二十钱,后来每年一百四十钱;口赋今时四十钱;十五至三十岁之女未嫁人者,五倍算赋,除此之外还有盐铁,还有徭役,还有各种杂七杂八需要掏钱的……”
何辅站在何苗身前,一脸的冷漠。
“以叔父的聪慧,应当明白侄儿的意思吧?”
“侄儿是大父何真的嫡长孙,是阿爹何遂高的嫡长子,他可以恼怒,可以不管不问侄儿,但侄儿来了叔父家中,你……
“没有丝毫拒绝的资格!”
……
“所以呢,侄儿今日就是准备进入叔父家中,就是亲儿子不入亲爹家中,就是来打脸的!偏偏叔父你还没法子拒绝,因为侄儿是大父何真的嫡长孙,这是叔父和大母欠大父的!”
何苗本姓朱,是何辅大父(爷爷)何真娶的继室朱氏带的遗子,汉朝为了人丁足够多,赋税足够多,十五岁到三十岁的女人必须出嫁,甭管是不是死了丈夫的,如果不出嫁就要承受五倍人丁钱,即六百钱。
六百钱对于普通百姓来说是很大一笔钱,除此之外还有其他杂七杂八的,每年需要上交国家好几百钱,而且还有劳役,还要养活自己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啥的,不出嫁的寡妇,还是带着个孩子的寡妇,若不嫁人基本上只能上吊,所以从这方面来说,何真是救了何苗母子。
何真是何苗母子的恩人,不仅有养育之恩,还是救命恩人,如今何真的闺女因生了皇长子(皇帝之前的儿子都夭折了),何苗又成了越骑校尉,从这点来说,又算是何真给了何苗荣华富贵。
一个接着一个恩情,如今何真的亲孙子、嫡长孙来投奔,他何苗敢不收留?
或许有人会说,就不收留又能如何?如果有人敢这么说,一旁站着的曹操能啐他一脸。
何美人能进宫,能顺利产子,那是因为何进花了钱,是通过老乡十常侍郭胜的路子,某种意义上,何进、何苗、何贵人是十常侍的人。
原本外戚有绝对的权势,就因为大将军梁冀毒杀幼帝,在桓帝刘志时,梁冀被一群宦官杀死、屠族,之后到了当今天子与一帮宦官诛杀大将军窦武,两战都是宦官大获全胜,因而宦官一时权势滔天。
大将军梁冀、窦武皆与朝中文武大臣勾结密谋,党锢也因此而起,而且延续至今。也就是说,宦官与朝中文武是仇敌、死对头!朝中文武巴不得干掉与宦官眉来眼去的何进、何苗兄弟呢。
不管不问何辅母子?
低声轻叹的曹操就想问一句,何苗他敢不管不问吗?
曹操看着提着瓜锤少年,怎么也想不到他会如此暴烈,有些事情心下知道,或私下里可以说一说,但不能拿到明面上。
何辅破罐子破摔,冷声道:“侄儿心下有火,也知道在叔父眼里,侄儿只是个屁大孩子,是个不值一提娃娃,娃娃的喜怒哀乐那就是个屁!”
“但是!”
“今日!”
“侄儿不在乎何中郎将喜不喜欢,不在乎叔父认不认可,你们爱认不认,侄儿今日就把事儿挑明了。”
“让侄儿把火撒了,该叫阿父的,侄儿叫!该尊敬叔父的,侄儿奉承着!若不让侄儿撒气,侄儿今日就带着娘亲离开!”
何辅再次用着瓜锤指向吴匡,一脸不屑。
“打赢小爷!”
……
何苗张嘴数次想要劝解或训斥,最后也只能无奈让到一旁,看着吴匡却面色冰冷。
“不许伤了小痴!”
听着何苗训斥手下,半大少年脸上很是不屑,在他看来,那吴匡不过是个看着威武的花架子,又怎能比得了轮椅老人的手段。
一场撒气比斗不想进行都不成,何辅生生把何苗逼到了墙角,此时又是“放衙”下班时间,一辆又一辆马车出现,而且还都是权贵,有宦官,有文武大臣,奇怪的是,竟没一人开口阻止,或低声询问,或抱臂,或背手看着场中少年。